风云初会——寻找遗失的灵魂（4）

第四章风云初会

中午下班，石楠去学校接孩子回家，刚到家门口，听见屋里传来母亲和妹妹的说话声。石楠一下高兴起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正愁石焰没人照顾，准备晚上打电话叫母亲回来，母亲这一回来，刚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石焰进屋直扑奶奶的怀里，“奶奶，您回来了。”

她又扑到姑姑怀里：“姑姑，您来了。”

石焰的姑姑石慧在深圳一家私立学校当小学老师，一直没谈对象，石母着急，就跑到深圳去了解情况，顺便要石慧关心石楠的工作问题，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善表达，在深圳这个开放城市不容易找到工作，所以，先去探探路。不想学校一道线划下来，大学全日制本科以下学历的全被辞退了，石慧是师范专科学校毕业，只能带着母亲回来。

中午吃饭，石楠介绍了红光机械厂的一些情况。

石焰说：“我爸爸有小汽车，还有一个很好的司机叔叔。”

石楠忙说：“那都是厂里的。”

话音刚落，进来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他提着十几只甲鱼，进门就喊：“伯母，听说您老回来了，这不，刚从自家的池塘里捉了十几只甲鱼，给您补补身子。”

石母疑惑地问：“你看我这记性，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了。”

“我叫彭大中，是郊区丰收建筑公司的，和石董事长是哥们。”

石楠也疑惑起来，他不认识这样一个哥们。

“你看，你们在吃饭，我多说就是打扰了。”彭大中转身离去，“石董事长，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一句话，水里火里的，绝不皱眉。”

彭大中来的快去的快，石楠起身想把甲鱼还给他，出门连个人影也不见了。

“哥哥，是怎么回事？你竟然当了董事长，为什么瞒着我和妈妈。”

“我就是承包了红光机械厂，目前还没理顺，也是才几天的事，正准备晚上给你们打电话。”

“什么？你成了红光机械厂的董事长，这可是个乱摊子，你准备怎么干？”

“我什么也不干，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毛主席能带领穷人打天下，这个思想就一定能帮穷人坐天下。”

“别说大话，具体事情复杂着呢。”

吃完饭，石母送孙女上学，石慧跟着石楠到厂里来。

石楠给石慧分配了一个工作，就是制作毛主席语录牌子，挂在每个车间班组墙上。

石楠通过周川自杀事件和自己的亲身体验，觉得不用毛泽东思想时时刻刻武装自己，放弃信仰，就会在挫折面前，毁灭自己。于是按自己的想法将以前的礼堂改造，建成了一个毛泽东思想主讲委员会。接着将从医院陆续回厂的侯柏任命为毛泽东思想工人辅导主讲，蒋立军任命为副主讲，周川为任命毛泽东思想经济发展主讲。石慧为秘书长，并代表工人行使公共财产安全保障的监督审核和保值增值作用，这个思路是将钱当作自己家的，但不能作为私有财产使用。

根据侯柏的建议，将学习和使用毛泽东思想的理论水平和实际水平进行综合评定，分成九级，以后当选厂长的人必须毛泽东思想评级达到五级以上。处长、科长达到三级，工段长、车间主任为二级，班组长为初级。

工人可以在这里对工厂的任何事情提出不同意见和主张，也可以和意见不同的人进行辩论，还可以组织自己的团队进行新产品设计，新技术应用，新管理方法提出自己的方案。也可以组建自己的派别，准备参加四年以后的管理权力的竞争。

工厂正在生产建筑机械，各个车间都十分繁忙。不到三个月，第一批产品已经出来了，产品销售十分红火。转眼过了半年，工厂实现销售收入7000多万，实现利润近1000万。刚好这时候钢材市场价格猛跌，石楠觉得应该给职工盖房子，于是，购买了大量的钢材，囤积在厂里。

生活区建设开始在礼堂征集不同的方案，周川收集了大量的设计资料和方案，他领导着一个信息情报研究组，主要是使用毛泽东军事思想分析市场行情，获取市场信息，捕捉产品战机，从事新型产品的开发研究和新产品生产指标的下达。

生活区按照绿色环保，人文景观，现代时尚的设计理念，开始招标建设。领导小组组长为周川，副组长为李胜利，总监为石慧。

石楠每天有大量的应酬，他那小屋里每天有成群结队的来访者，要工程做的，要升职的，要换工种的，要讨说法的，……

石楠这一天又躲到机电车间，常卫红出主意说：“我说哥们，要不我们去云南一趟，一来寻访你失踪的哥哥，二来捡几个古董增加厂里的抗风险能力和资金，这也是现在流行的探险游。”

石楠听了，眼睛一亮，“好主意。”因为有个价值上亿的频临破产的厂，市政府要他接手，他一直拿不定主意，他考虑先躲一段时间再说。

石楠将自己的想法去告诉了周川，周川非常赞成，接连几天周川召集人开始制定探险计划，置办装备，咨询相关专业人士。

探险的决定半个月后在厂里公开征集自愿报名者，然后从中选拔。出乎意料的是，报名的人只有几个，全是机电车间机电班的。车间主任李跃进表态，车间工作任务繁重，机电班只准去一人，唐小青作为班长，决不能去，否则影响生产。

最后车间主任李跃进表示可以将宣传员宋苛放走。这样一来，只有宋苛、常卫红跟着石楠一起去，周川找李胜利要人，李胜利只好指派出差任务，将上班才几天的一个部队退伍的特种兵和一个会开车的工程兵给了周川。

周川又请来体校的老师来培训这支探险旅游队，经过一周的野外生存培训，出发的日子来了，在吉普车和一台随行的小货车前，厂里的一些领导都来送行，石楠和大家一一握手告别。

吉普车上坐着石楠和宋苛，开车的是特种兵出身的高得福。小货车上坐的是常卫红，负责车上的装备安全，开车的是工程兵出身的甘小龙。

宋苛显得很高兴，他在后视镜上打量着石楠，眉毛清谈，双眼皮，薄嘴唇，鼻子有些尖，长方形脸，“今天，我才发现石大哥长得真像刘德华啊。”

高得福说：“硬是就像刘德华。”

石楠看了看宋苛，说：“你长得有点像赵雅芝，这个高得福长得像周润发哦。”

“石大哥你就会取笑，我要是有赵雅芝一半好看，我睡着了都会笑醒。”

三个人一起大笑起来。

不一天，车到了云南，宋苛有些高原反应，十几岁时参加过赤脚医生培训，她会打针采草药等赤脚医生的一些本领。她说：“快把氧气瓶拿来，我吸几口氧就好了。”

常卫红从小货车上取出氧气瓶，给宋苛吸氧。宋苛吸了几口，就恢复过来了。

石楠在地图上查看位置，估计还有两天就该到目的地了。果然，到第三天，见到了长青渠。

静静的长青渠蜿蜒盘桓在莽莽群山中，如同一条玉带系在大地上。远处是雪山横卧，近处是森林草原，一望无际的各种颜色的野花开满了原野山岗。

几个人商量了一阵，觉得首先要在孟刀这个小镇做进山前的最后一次给养补充，带够燃油、食品、电池等东西。

车到紧傍长青渠的孟刀小镇，一行人住进镇政府招待所。根据石伟留下的地址，他们插队落户的村现在属于孟刀镇管辖，离镇只有十几公里。目标就在眼前，大家的心一下平静起来。在招待所吃过中饭，一行人便到小镇采购东西。

孟刀汇集了云、雪、峰、溪，仿佛如一个微缩的盆景。不远处的青山云环雾罩，山泉流经小镇，形成回环曲折的众多小河，古老的石凳桥，连接着不同的里巷。

在一个院子前，几个老人正在吹着葫芦丝，拉着胡琴。石楠心有所动，便停下来静听。忽然一支熟悉的曲子传进了耳里。这是当年石伟回家用口琴吹过的曲子，是这里的民曲。石楠不觉泪光闪闪，百感交集。

一个中年妇女从院子里出来，见了石楠一行，招呼道：“这几位同志，进屋喝杯茶吧，我们这里出产的苍山雪绿，用泉水泡开，经过这里的客人都要品尝的。”

石楠对大家说：“那我们进去喝茶吧。”

一行人进了院子，里面是个二层木楼组成的四合院，中间是个天井。木楼雕梁画栋，花栏绣窗，十分古朴。

中年妇女领着大家到一个雕花圆桌前坐下，给每人倒了一杯茶。

常卫红问：“这茶是多少钱一杯啊？”

中年妇女笑道：“喝茶不要钱，你们觉得茶好，可以买一些茶叶带回去，这里的茶都是正宗的云南苍山雪绿。”

石楠说：“我们是进山有事的，要买也只能回来再买了。请问大姐如何称呼，我们回来要买茶，就找你了。”

“我叫阿芦，这个镇上的人都知道，”中年妇女眼睛有些惊慌，“你们进山，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多年，我只听说有人进山，没听说有人出山。”

宋苛问：“这话怎么说？”

阿庐闪烁其辞，说：“长青渠的源头出过宝贝，这些年考古的、收文物的，寻宝的一批一批的，都没有活着回来的。”

“你听说当年知青一行十几人，进去后就再没回来的事没有。”石楠看着阿庐的眼睛。

“你这一问，我还真知道，不过，门口吹葫芦丝的黄南大爷是当年的民兵连长，他最清楚。”

石楠拿出一百元钱，“这样，先给你定金，给我们弄点酒菜，我请你们两个喝酒，我有些事情想和你们打听一下。”

阿庐想了想，“好！”说着拿了钱，就出去了。

一时，阿庐带着门口吹葫芦丝的黄南大爷进来，“这是你们要打听的黄南大爷。”

一行几个人一起站了起来，石楠忙伸手过去，紧握黄南的手说：“大爷，我开门见山的说，我是石伟的弟弟，他是当年知青的民兵副连长，听说您是民兵连长，想必一定认识。”

黄南看了石楠一阵，“你长得真像石伟，当年我和你哥日日夜夜在一起，搞军训、修水渠、建梯田，学文艺亲如兄弟。你也别叫我大爷，就叫我大哥。”

“那好，我就叫您黄大哥。”

一行几个人拍掌叫好。

大家礼让着一起坐下，石楠说：“我哥哥第一次进一个山洞，捡了一些瓷器出来，后来第二次再去，就没回来，您知道这个事吗？“

“第一次进那山洞，我在洞外放哨，后来，知青们拿着一些瓷器出来，我也没觉得希奇。希奇的是，他们第二次去，竟然全部消失了。后来全镇的民兵把那个地方拉网似的搜了一遍，不仅没找到人，连那山洞也不见了。”

“您还记得山洞大致的位置吗？”
“当然记得，说出来你们不相信，那个地方是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