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悟岛记(1-6)
催悟岛记(一)
风雨六十年整了,我似乎啥都尝过了,啥都吃腻了。名门闺秀,下嫁俊哥,先政后商,过关斩将,富可抵城,儿孙满堂。可是呀,身体却不行了,肥得气喘嘘嘘,弱得不是医院就是疗养,啥都不能吃饱,啥都得听跟班的安排,可还是每况愈下,哎,我真的老了。
还有我的灵魂,虽说早已腻烦了迎来送往之吹拉弹唱,可一抛开它们,就只剩下无边的空虚。不,我的灵魂可一点儿也没饱,一点儿也不服老,它老人家可是一点儿都不满意呀,埋怨我总是给它吃老一套,可哪还有新一套呢?我不禁苦笑。
还有我的老帅哥,倒不是在意他的左搂右抱,他那玩意儿还能用,我也不得不替他高兴了:不把我当妹妹了,就把我当老妈吧。可他却还要生孩子,得了,离婚吧。当初跟人结婚,只想能相伴夕阳,想不到伴我的,却是孙子,可孙子也早就读小学去了,莫非还得等二十年,让重孙来伴我?怕是等不起了。
又是一帘夜深人静,又是一心凄风苦雨,我强忍住各处关节的剧痛,打了上个月还是我丈夫的电话。照样响了好一会儿,他才接,哎,他总得起床,悄悄关上阳台门吧。
我:“哥,我,不好意思,我又有点想哭了。”
他:“小玉呀,痛风又来了吧?哎,我也是呀。”
我:“哥,我死了,你会哭吗?”
他:“三亚有个‘催悟岛’,我刚听说的,你上网去查查吧,也许可以去散散心。”
我:“心早就散了,是拼不拢呀。”
他:“妹呀,去试一下吧,我最近见过以前的一个同僚,说是去了六个月,啥病都好了,他人确实是全变了,不仅是样儿。去试一试吧。我要挂了,对不起。”
三亚催悟岛的业务经理 黄 先生亲自登门拜访我,拿出了长长的一份游客知情同意书。重点内容如下:
一, 岛上无医生,但有征得游客同意的医学帮助能力。虽交通不便,如遇难治之急症,且患者同意,将尽快转至三亚市人民医院并派人陪护,仅医院之费用自理。
二, 本岛无“非健康食品”,其定义权属于本岛,本岛坚信所供食品的大善性,其基本特点为:全素、无油。不承认“非健康食品”的普世性及人格尊严性等一切属性。
三, 本岛不能给出有关您疾病的任何承诺,但本岛的信心却是:一个月内,所有现代常见病的明显好转率为99%,一年内,所有现代常见病的根愈率为:99%。
四, 本岛无手机通讯,无机动车、电动车,代之以健康的通讯及交通,且无摄影,敬请理解。
五, 您年龄60岁,患有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脑梗塞、痛风、脂肪肝、高血脂、胆石症、肾石症、绝经、心衰、肾衰、肺气肿、重度肥胖等病,按本岛分级,属于崩溃三期。谏议您在本岛旅游6个月。
六, 本岛要的是您的时间和金钱,换还给您的,是加倍的时间金钱,另外,再附送给您健康,还有爱。
而黄经理的劝说,也确实打动了我:
“这是一个丧失了一些看起来不太重要的东西的社会,少了某种物质,少了某种灵气,少了某种氛围,而它们的替代品,却质残价高。”
“比如高位之人,也不得不失去了某种真、纯及自由自在。而低位的,甚至失去了时间、爱、尊严、健康,直至肉体。”
“又比如您本来想对人示爱,可从对方脸上却看不出受爱的准备及谢意,您看到的只是防备及警告,在这样的氛围下,您的爱,就成了一种傻。”
“您不得不郁闷了,而这忽大忽小,忽轻忽重的郁闷,一年年的累积,就会质变成物质层面的毒素,这是现代病的一个重要成因。”
“这是一个雁过拨毛的社会,每一只雁,都不是雁,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至少,毛没了。”
“您将与其它岛民融为一体,将共同探索,寻找,总结,感悟,看看我们到底失去了什么,咋失去的,能不能回来,能不能长期把它保留住。我们将试着找回雁的胳膊和腿,至少,找回那根被拨掉的羽毛。”
三周后,预约的时间总算是到了。我只身从北京直飞三亚,坐上黄经理的小车,先到一酒吧吃中饭,我的饭菜倒是丰盛,可黄经理却只点了一大碗光头无油面,问他为啥,只说习惯了。再来到码头,登上小艇,直航“催悟岛”。
催悟岛记(二)
艇上大约有八九个人,全都晒得锅底黑,全都热情地上来握手。经黄经理介绍,艇上还装了一些大米、面粉、面条、蔬菜,柴油等物资,看来,我真的是要过半年的苦行僧生活了。哈,也好,自找的呗。
不久,我就沉沉睡去,待黄经理来叫醒我时,已走了两个多小时了。
黄经理已换了装,非常奇怪!与其说它象一件棉质的天蓝色的圆领无袖连衣裙,不如说它象一个直桶子,前后都是一拉到底的黑拉链,两根拉链上都附有两个拉柄,上下拉开多少,均可随意调节。我马上联想到:里面可能啥也没穿!
这不禁让我有了一分钟的突兀和不快,既而又有了一丝紧张,然而我随即就坦然下来了,甚或有了一丝莫名的兴奋。而黄经理,只是装做没看见,很自然,也很自信。
一出房间,果不其然,艇上所有的人,包括女人(很显然连乳罩都脱了),都换成了清一色的桶装,还有清一色的光脚及橡胶质拖鞋。天边的白云渐渐染色,而催悟岛,已经在望了。
木质的码头又长又大又结实,却自然得连油漆都不刷,连篷都没有。更自然的是:上岛之人与岛上之人都一一地真挚而甜蜜的拥抱,不分男女年龄,有几下甜蜜很有些延时,很有些缠绵。当然,对我,都是握手,实实的,贴贴的,重得只是不让我的手痛。哈,要拥抱,可能也要不了几天吧。还有,他们全都没有名字,只有数字,2145,2238等等,与他们桶衣上的编号对应。哎,我心的复杂滋味,又浓了好一些。
与黄经理,不,0011,慢步在自然凹凸却平缓圆润的小草道上,道旁是热带水果树,果实累累,随手可摘,树外又是草,只是高多了,浓密多了,当然,也有一些花。再远,就有一两栋三层的、圆形的、有足球场大的、玻璃顶的、象体育馆的、却全阳台的砖房了。问0011那是啥,他说是宿舍。
来到一栋小楼,上写:初悟旅馆。进入我的房间,很素雅,很整洁,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床很大,有冰箱,拉开,跟家里一样,只是没肉没奶没饮料,有固话,无电视,有电脑,无空调。无电视我能理解,爱看电视的,只能是下等人,是没有悟的资格的。
0011很快收拾了我的行李,把我的衣服挂好,问我是否马上开餐,并问我是否愿意他和我一起用餐,当然可以。他拿起电话分附了一下,五分钟后,女2136就推来了餐车,两人很快把餐桌布置好,我和0011正式用餐。
哈,有白米粥、白米饭、水果汁、馒头、西红柿豆腐汤,烧青椒,白开水、果盘等。味道呢?也还不错,因为都是我爱吃的。0011很细心哦,中饭时不经意的几句话,他全记住了,只是忘了牛扒及加双份奶的咖啡,哈?他没忘,而是岛上没有,是我忘了。
我问:“黄经理,你会陪我多久呢?”
0011:“叫我0011吧,我也将在岛上住六个月,且一直住在您的隔壁,只要您不主动嫌弃我。您在任何时候,都可捶两下墙,我就会来的。”
我不作声了,低头喝粥,脸上却有些热了。他三十四五吧,很俊的。
饭后,他往浴缸里放好了热水,是燃气热水器,并问:“您大概会泡多久呢?”
我:“半个小时吧。嗯,还有,我睡前喜欢按摩一会儿,有这种服务吧?”
他:“当然,包您满意。”
他出门时,背着我问:“哦,忘了,您的推拿师是男,还是女?”
我:“女的吧。”
他:“好的,泡完澡请捶两下墙,一会儿见,2256。”
门关了。
泡澡时,我的头很清爽,一点儿也不多想,因为,不用多想,只用多享,那就默念几遍2256吧,哈,别扭。
我轻轻捶了两下墙,哈,不到一分钟,门就开了,0011带来了2121靓妹。她话不多,只是微笑,按摩得很好,我不禁渐渐睡去。
催悟岛记(三)
我醒了,没做恶梦,不,啥梦也没有,很久了,没睡得这么香。拉开窗帘,太阳已经老高了。催悟岛想必已接近赤道了,没有一丝的寒冬,这我有经验,它们永远都是不冷也不热,只有春天。随着阳光进来的,还有好几只鸟儿,直接停在了窗台上。不怕我?行。我伸出手,哈,有一只真的就站上了我的手臂!
洗漱完毕,该上妆了,我却犹豫了。我看到的女人全都完全没有妆,全都晒得个红黑油亮,可,唉,还是上一点吧。
我捶了墙,0011来了,端上来果盘和绿茶,昨晚约好的。他陪着我坐,只是喝茶。可我吃完了肚子却还是饿,他鬼笑一下,悄悄从餐车的第二层变出了一碗素面,哈,太好吃了!他说:“这几天,就只是到处转转吧”。
我俩下了楼,上了一辆单匹双座的两轮马车,有篷,遮阳,无帘,透风。马走得很慢,因为路是自然的,不平。我紧抓住扶手,还算稳当,不至于使我的胆痛、肾痛。
可鸟儿们围着我们,有一只竟然站上了我身边的那只玉米罐,很显然是要吃的。我撒了一把到空中,有一只竟然在空中就给叼住了。
一路上总遇上三两个骑男骑女,也有男女共骑一匹马的,都晃着胜利的手势嗨来嗨去的,很是洋溢。可海风掀起他们的裙摆,时不时露出了大腿的根部,还是让我不太习惯。
可马车再慢,还是有些颠簸,还是有些不太稳当。0011的左手自然而然地轻轻搂住了我的腰,我已知道,这是迟早的,可也不敢动,不敢有反应。他又拉我的右手,放在他的肩上,哎,这下稳当多了。
可我的乳房贴住了他,他滚滚的热量流进了我,他却仍是没反应,渐渐的,我感到了一丝羞惭。他驾着马,看着路,轻轻说:“您不会信的,您在一个月内,就会减肥十斤,再一个月,就会再猛减三十斤,第三个月,会反弹五斤,以后就趋于稳定。可我还是喜欢肥胖,厚实,而温暖。您信吗?”
我:“信吧,我就是来减肥的。”
他的左手紧了一些。
我信你,0011,哈,无涯的太平洋,你可真纯蓝呀!
我们接连走过了好几处钓鱼矶,都有遮阳篷,都有鱼,更都有爱。那鱼,都将被费时费力费钱地精心保活,赠送给三亚市养老院,记住,哈哈,岛上不吃荤。
我不肯下车,因为实在是太晒了,也因为,0011太稳当了。
中午吃便当,就在大榕树下的草地上,有风,有蝶,有鸟,有猫咪。哈,这里的猫不但抓老鼠,还抓蛇呐,当然,它们还是饿,还是要拖家带口地来跟人讨饭吃。嗯?猫可是纯肉食动物,咋也吃素呢?哈,都有营养呗,消化难一点罢了。
我:“我感觉这儿的鸟呀猫的,特别的不怕人,连蝴蝶都是。”
他:“当它们完全确信人类不杀它们,不算计陷害它们,只对它们好之后,它们就对我们展现出了天地之大爱,还有对亲爱的上帝的真挚顺从及崇拜。”
我:“哈,有道理。人类是有资格当它们的上帝的。当然,得是鸟类以上的热血动物,再低级的就不够格了。”
他:“岛外不是,岛外的人类只是它们的魔鬼。您说的很对,说出了大自然的基本架构:任何一级的生物,都存在上一级的上帝。我们人类也不会例外,一定会存在高一级的上帝。以前说是神,其实不是,应是天使,说白了,应是开悟了的、高等级的人群。”
我:“嗯,有理。很有想象力。”
他:“在岛上,我们不但象上帝一样地不谋害它们,而且象上帝一样的不强迫它们,只是隐隐地控制着生态的平衡,诱导着生态的方向,等待着它们的醒悟。它们醒悟了,醒悟到了荣幸,比人类快多了。”
我:“哈,是的,可它们还是饿,当然罗,不饿就会泛滥成灾。”
他:“不饿就不会吃,不吃就只有死。饥饿是天地间至高无上的幸福,是上帝恩赐给我们的最伟大的礼物。”
我:“难怪我看到它们,只是涌起感动和亲近,原来是断了吃它们的邪念。和尚不吃肉,是有目的的。”
他:“爱与恨,是不用语言和表情的,用了也是假的。它们只用灵魂,传得很远,凡生灵都感受得到。岛上的,就是爱与受爱,是相互的,是共荣的,是烘托的,共悟的。”
我:“我有点感悟了,人类没有创造出天使群,所以跟上帝的关系,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和谐。”
他:“上帝因人类的奋发图强而幸福,也因人类未突破悟性节点,而焦急。每一等级的人群,都有自己的悟性节点,也叫做智商,就是知识感悟的容量的限度及深浅的限度。比如说街上卖菜的小贩,他们从小就老是考试不及格,到了二十岁,知识就装满了,再也无法更新突破,再也装不下了。所以,他们从二十岁,到三十岁,直到死,感悟就再也深入不了了,这就叫悟性节点。而右派呢?节点就高了一个等级,可到了三十岁,也就装满了。左派呢?到四十岁,也就装满了,也就到了他们那个突不破的节点了。左派狠命地挖私有制的根,可一挖到‘家’上,就再也挖不下去了。但左派的这个节点就高么?不,还是不高,上帝着急的就在这儿。”
我:“你说的这个智商很有趣。相应的智商,就得有相应的精神食粮。比如说老百姓,按你说的永远只有二十岁智商,所以永远只爱看电视,永远只看愚昧化了的新闻,永远只看一只蜜蜂嗡,两只蜜蜂嗡嗡,三只蜜蜂嗡嗡嗡,永远不嫌电视的弱智、愚昧和啰嗦。”
他:“不但得有相应低级的精神食粮,而且得有相应低级的政治经济管理制度,所以有人说资本主义是人类的终极主义,底气就在这儿。同样,左右派也高不到哪里去,争了几百年,反反复复,你死我活,你方唱罢我登场,闹哄哄地,就是没争出个共同点,就是没争出个准头,就是没争出个大突破。其实他们的共同点就在于:一,无限繁殖,二,无限掠夺,三,上等人哄骗欺压下等人。”
我:“这话题越来越沉重了,你的思惟太跳跃了,我跟着很吃力,我有点吃不消了。”
他:“好吧,同学们,下课。”
午休就是席地而躺,0011打开笔记本电脑,放我爱听的轻音乐,他自己就上网打扑克。
睡了两个小时,上车,继续我们的走马观花。
我们走过了发电厂,雨水废水收集处理厂、直升机场、医疗互助所、沙滩浴场(哈,裸体!)、野外宿营地、菜园、水果蘑菇共生园、淡水泳池、总算是回到了我的房间。
然后是冲凉、吃饭、上网、泡澡。
0011关门时又问我:“我们这儿也有男推拿师,很不错的。”
我:“好吧,就男的吧,嗯,你也会,就好了。”
0011:“哈,就是我呀,人手不够,好吧,一会儿见”。
泡吧,泡吧,清理一下思絮,唉,别理了。奇怪了,这一天下来,除了皮肤晒得有点红,有点辣,肚子还是饿之外,我的关节,还有胆、肾,竟然没疼过一下,那种沮丧的高血压眩晕,也没来一下呀!我不禁喃喃:“0011,哈,我信。”
终于泡腻了,出来吧。可,要不要上点妆呢?我可有好几年没在睡前上妆了!哎,就一点点吧。要不要关窗呢?哎,有点热呀,让它开着吧,通气一点嘛。
0011来了,到了我的床边,坐下。微笑着,拿出了一块红布,蒙住他的眼。
我:“不必了吧,我都可以做你妈妈了。”
他:“还是专业点吧。在上帝眼里,我们都是小孩子,绝对还没长大的。您是大小孩,我是中小孩,我们都是兄弟姐妹。”
他按摩得很轻,非常专业,无奈我睡意全无。
他:“那么,想做一下胸部推拿吗?”
我:“好吧,我以前都做的。”
他还是很专业。我开始睁开眼,看着他的胴体,渐渐地搜寻他的某些部位。他轻轻拉开了我的睡袍,按摩得仍是很轻,很专业。
他:“做一下唇按吧,好吗?”
我没做声。
他吻起我来了,颈部以下,很柔,很顺,唇按和指按缓缓地交替。
好一会儿,我才轻轻地拿掉了他眼部的红布,他只笑一眼,就不再看我。
我:“别,不卫生,有异味。”
他:“两性永远都是两极。极点的一切,都是上帝的精华,异味只是精华的幽怨。我无法不崇拜、荣幸、沐浴这天赐的圣爱。”
我:“可,它老了。”
他:“任何极点,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是天地的骄傲。我喜欢熟透的母性,渐含渐醒,恢复它的深埋一千年的温厚的绽放,上帝啊,父亲,我感激涕零。”
我:“别,求你了,那儿太脏了。”
他:“经过了六米的消化道消毒,不脏。那里有至浓至性的腺体,是进入天堂的暗门。”
我们的按摩做得太久,直到我俩彻底地溶化,滴滴香浓。而带套成对,却只有十来分钟。
上帝啊,父亲!您骗了我!我现在才知,这才叫平等,这才叫魂魄!!!
催悟岛记(四)
我醒了,天已大亮。可我不想起床,他也是。
好了,好了吧?还是得起床。
我俩一起下厨房,泡澡,上网,洗衣服,魂魄们纠缠着我俩,一次又一次。听说古代结婚不开化,得洞房三整天,饭菜都得由人送,以前总想那只是一种仪式,还不得把人闷死呀,现在想起来,哈,不一定哟。
直到夜深了,魂魄才再也纠缠不动了,可我俩断断续续地早就睡饱了,再也睡不下去了。我俩终于走出了室外,来到楼下摇吊椅。
我:“妖妖,我觉得,我该对情色有另一种看法了。”
他:“是啊,就如流星,短暂而凄美。可小行星们却围绕着地球,排队苦等了几十亿年,哪象我,只等了你三十四年。那是怎样的一种激动,怎样的一种磨擦,怎样的一种迸发啊!那是生命的最高峰,是化合为更高等级的生命的熔炉,是上帝种植我们的唯一目的:酿造它,酿成开胃酒。要不,栽种我们干嘛用呢?”
我:“哈?亿年等一回呀。那地球呢?”
他:“地球?当流星射向地球时,地心在涌动,她暗暗地说着:‘哦,耶,哦买尬,哦炕忙,哦这小子插得够深,哦他妈的,你小子敢早泄呀!’”
我:“得了,地球哪有那么骚呀。”
他:“是呀,结果太阳看不过眼了,大骂道:‘三姨太,你他妈的文明礼貌一点点行不行?高雅道德一点点行不行?’地球反唇相讥:‘老公呀,你他妈的到处放骚不说,还整天勾引我的彗星小蜜,而对我呢?却几百年都不来幸一下,你到底还行不行哟。’太阳赶忙道歉:‘谁叫你自己老是假谦虚呢,老是说,别,不卫生,有异味。’”
我:“哈,说到我头上来了呀,你太坏了你!喂,你说,地球有啥异味呀?”
他:“人类呗。地球的霉菌,本来几十万年都好好的,结果出了个孔老二,爬上泰山顶,得意地朗讼:‘啊,正经!我要赞美你!’结果呢?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啥鸡鸣狗盗的窝里事都出来了。他也不想想,要是没窝,哪还轮得上那半生不熟的小叔子呢?”
我:“哈?你咋连孔子都给骂上了!人类哪有那么臭哟,就算是有一点点,那,哈,那也只是‘精华的幽怨’呀。”
他:“哈哈,就你行!好了,让我们都正经起来吧。你说得对,悟露。不单是对情色,对社会上的一切,一切所谓的科学,一切所谓的美好,一切所谓的丑陋,都得持有足够的怀疑。”
我:“这我不太同意,我们的社会还是向前发展的,是个不断进步的社会,是比古代社会好的,更比极端社会好。”
他:“发展也好,进步也对,可并没有大的突破,人类正在陷入憋闷和迷茫。”
我:“我有点感觉,却并没有去深究,它似乎有一个逻辑的悖反。”
他:“这个悖反,就是私有制。一下子很难弄通的。所以,我只是假设,假设私有制只是人类发展的一个阶段,假设私有制不能天长地久的永远延续,甚至,假设人类现今已经到了必须突破私有制的历史时期。”
我:“哈,我懂,你想说的就是私有制不好,不对,是吧?哈,那你可就是一个左派哟。”
他:“是的,是假设。假设私有制错了,那么,私有制的基础——家,也就错了。而成家的理由,如贞操、爱情等,也就错了:褪去它们的圣洁的光环,就显现出了它们的痛楚的扭曲。两个年轻人,啥也没有,啥也没定,就互相签订贷款合同,可那得有抵压呀,有,就是所谓的贞操。而爱情呢?不过是贞操的遮羞裤,好生想想,是那么回事吧?由此人类必须反思,必须怀疑:一对一的贞操、爱情、家,究竟是天定的,还是违反上帝本意的?它们是不是亚当夏娃偷吃禁果后的致命错误,而延展的一连串的错误?”
我:“你啥意思呀?私有制的根源是家?由贞操而生爱情,由爱情而生家,由家而生私有制?那照你的逻辑,贞操的根源就是内裤罗?人类发明衣服还发明错了罗?啊呀,连左派都是支持家和贞操的,妖妖呀,你的怀疑太深、太远了,你甚至怀疑到了人类的起源,这可是一种极为深重的背叛。你应当算是一个极左派了。我有点害怕。”
他:“哈,别怕悟露,说是说,做是做嘛,你知道我的,有体会的,你应该对我们的中悟装有一点点体会了吧?哦?那我就讲点不害怕的吧。”
我:“好,别太深挖,就行。”
他:“当然。同样,只是假设,假设人类本来只是个素食动物呢?那么,一万年来,人类可就全错了。到现在,吃的肉太多了,比例太重了,这错误,也就严重到得现代病了。”
我:“不一定哟,蒙古人就专门吃肉哟。”
他:“那是错误之下的病理淘汰,不稀奇。抵抗不了肉毒的人全死了,只剩下了食尸人。”
我:“哎呀太难听了,好恶心哟!可,你们还不吃油呀,那和尚都吃植物油的。”
他:“其实你已经明白了。油是人类的提炼物,营养极为片面,是药,是治病时才吃的药。而且是西药,哈,很可能是最早的西药了。可,是药三分毒呀。你不会整天大把大把地吃胡椒粉吧?所以,恭喜你,你已经强行戒毒两天三夜了。”
我:“还真是那么回事,真的是在戒毒瘾啊,我真的好饿,好难受。”
他:“戒断症状的高峰期要明天才开始呐,最高峰大概有两三天。到时候,你的鼻子会特别灵,老远就会闻到树叶的香味,甚至连看到猫屎,都香得只想吃呐。不过以后就会迅速衰退的,我相信你的毅力和理智。上楼吧,有点冷了,去吃点苹果沙拉吧。”
我:“哈,我的鼻子昨天就开始灵了呀,还有,是不是做那事儿这么猛,也是饿成的呀?哈,真是人至饿则无敌啊。”
他:“有个私有制的经济学家说,毛时代他饿得没性欲,看来是在造谣呀。”
妖妖呀,你是我的好护士,却不是一个好导师哟,你让我的脑袋太累了。
催悟岛记(五)
又是一天。
妖妖要带我去钓鱼。我以前也钓过水塘鱼的,兴趣不大,可我相信妖妖,他肯定会带给我重大的惊喜。妆就不用上了,反正又会是一身臭汗。本想涂点防晒霜的,可妖妖说:那也和一切现代科技一样,不但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而且是偷鸡不着倒蚀一把米。
得,那就直接放好了。
东钓台早就有七八个人在钓了,我们的加入,欢声笑语再一次被扬起。
啊,风好大呀,浪好高呀!才站了一会儿,就搞不清是海平我在摇,还是我静海在涌,只好坐下。可才坐了一会儿,我又觉得还是得站起。得了,就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罢了。
妖妖从遮阳篷边的渔杆架上抽出一支抛杆,又从架边的渔具柜里拿出漂、坠、勾、乳胶假饵,依次装好,抛出去,再叫我拿着,说是得盯住那漂,只要它沉了,就得死劲儿一提。2124小老头,早就跑到渔具柜边的食品柜上拿出个绿椰子,砍开,插上吸管,媚笑地递给我,叫我边盯边吸。好吧,谢了,那就等吧。
可椰子都吸了两个了,人家全都钓上鱼了,哇啦哇啦的哄叫都响了好多次了,我的漂却就是不沉,没劲。
倒是那三四个男的,边笑边钓边瞥我,不管攀没攀住女同胞的肩,投来的眼神都射中我的敏感部位,都带有媚气和淫气。我不禁靠住了妖妖。
哼!我都他妈这岁数了,竟然也有吸引力?哈!看来妖妖所谓的极点的独一无二性,还真是个实情呀。唉!可妖妖又不是我的那个啥,我靠着他啥意思呀?哦!女人几千年来的名花有主的依附性,真让人有点羞愧哟。
我:“妖,哦,0011,我有点不想钓了。好象钓着了,也就只是拉扯的味道。”
妖妖:“你就叫妖妖得了,大家都这么叫我的。妇女不解放,是不太想钓鱼的。你现在解放了,拉扯的味道可就大不一样了。”
我:“你们男人为什么这么喜欢钓鱼呢?”
他:“人有两大本能:食、色。可人还有一个特殊的劣根,一个灵魂的尾巴:狩猎本能。这是一个古老的、本源的欲望:在低等生灵的被杀中、挣扎中、求饶中、绝望中、灵魂脱肉时的撕裂与仇恨中,获得对高等灵魂的自身的震憾感、征服感、证明感、自虐感。”
我:“这可真是一个很不好的‘感’呀,难怪有人爱看恐怖电影,还有南京大屠杀,啊呀,太恶心了!这真的应当压制!”
他:“这也是人吃人的私有制的劣根,它是人类的猎杀本能的变异。进入现代,这种直接的猎杀动物,已经有伤风化了。而本源的欲望,是不宜压制的:关上欲望的一扇门,就得打开欲望的另一扇门,要不就会憋出病。不直接猎杀动物,就会间接猎杀人。反过来,也成立:爱钓鱼了,就不爱赌博了,且在生活中拼死争斗的贪欲也会平复很多,这就叫修身养性。这对社会的和谐,是很有好处的。”
我:“我懂了!一切的不平等,都是人类自认为的不平等,不但人和动物不能平等,而且人和人也不能平等。但这是一个严重的错觉,上帝的意思却是:一切生灵,虽智商、进化程度不平等,但灵格一律平等。就象我们看鸡和牛,都一样,都是我们的可爱的子民,谁管你是下蛋还是下崽呢。而上帝看我们,也是一样,不管你的智商是属于哪一等级,都是一样的文盲,一样的白痴,一样的吃里扒外的可怜虫,一样的一盘散沙的待悟粪蛆。尤其可悲的是,我们这些可怜的粪蛆们,却因为个头大一点点而趾高气扬,因为个头小一点点而低声下气,把这一点点可怜的差别极力扩大,非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搞出一个自鸣得意的资本主义,把差别扩大到天上地下,其实呢?却是把一部份人腻死、吓死,把另一部份人饿死、断子绝孙死,全往死里整,全都不是人,全都憋着气,憋成早死,死不眠目。唉!”
他:“好姐姐!你取得了人类智识的一个关键性的突破呀!文学家、教育家、思想家之所以成家,就在于他能把自己的感悟上的破突,绞尽脑汁地找出一个恰当的语言,使愚昧的人民能够顺利的接受,从而形成共鸣,成为人类共识啊!难怪你当得了大老板呀,理解、学习、总结、提炼、发挥、解释能力非同一般呀。”
哈?真的耶!哼,那是当然!想当年,可,呀!我的漂不见了!
一只男手猛地抢住我的抛杆,往后猛的一拉,又松手了,嗯,是妖妖。可,呀!
我被钓杆猛地一扯,太猛了!扯得我站起来了,还不行!我被扯到钓台边了!还不行!又是更猛的一扯,真的!那真的是灵魂的拉扯,它在狠命地拉扯我的灵魂!不行了!再扯我就会掉到海里去了!你妈妈的,老娘也不是吃素的!
周围帮腔的、喝彩的、起哄的、帮倒忙的,激烈地鼓动着我那可怜的老灵魂,它狂跳起来了!会不会得心梗呀?不管了,也管不了了,呀,又不行了!
哈,总算抄搂上来了,好大的一条呀!足有三四斤!啥?叫啥鱼?哎,管它呐!那鱼看着我,它的灵魂正可怜而怨恨而迅猛地被我吸进!我狂跳的心脏压不下来,不,怎么压也压不下来!
妖妖搂住了我的肥腰,谢了,这下好多了。摘勾,把鱼放进钓台下的狂涛中的固定的铁质网箱,哈,箱里好多鱼呀!鱼儿们挣扎得多欢呀!不,是多狂燥呀,是我们多欢呀!
大家又坐下来了,我的心脏也坐下来了,我又可以和妖妖说话了。
我:“我又有了一个发明:大力增加河边的钓鱼人群,是疏通社会的憋闷欲望的好途径。”
妖妖:“哎,不行呀。河水早就污染了,富营养化了,没鱼了,还剩两条鱼,也被更下贱的炸欲、网欲、药欲、电欲给断子绝孙了。本来,河里鱼多,会吃掉、消化掉很多污染的。要知道,河鱼只会是越钓越多的,是良性循环。”
我:“哎,当今社会真的是恶性循环,一片混乱,我头都大了。嗯?不对,你答非所问,我问的是:为什么女人不喜欢钓鱼。”
他:“因为她们不是女人。一般来说,雌性动物比雄性更强大,更凶残,比如豺狼虎豹。”
我:“倒也是,不过,打斗的倒全是雄性哟。”
他:“那是为了优良繁殖,雌性动物故意地呆在一边看戏,好女不跟男斗而已。比如公鸡爱所有的母鸡,而所有的母鸡都只爱打赢了的那只公鸡,对于新来的母鸡,母鸡们不吃醋,可对于新长大的小公鸡,母鸡们可凶着呐。”
我:“好吧,有点复杂,也有点道理,女人好象真的有点不太象雌性动物了。”
他:“这就得怪私有制所故意编造、强推、扭曲、神化的贞操、爱情了。它彻底束缚了女人,彻底歪曲了雌性,压得女人喘不过气来。好几千年过去了,女人全体都麻木了,认命了,道德了,反而自认为崇高伟大了,死死拖住丈夫不放了,要为守家而拼命了。哎,这又是一个逻辑悖论的恶性循环。总之,女人成了附属,失去了人的一部分属性。说重一点,女人已经物化、家产化,退化成半魂、半格、半智、半性的半人了。”
我:“你直接说女人不是人得了。女人的委曲,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不过,你说的那个‘半性’,说得好,大多数女人,几乎是没性、厌性、恐性。”
他:“是说重了一点,对不起。这样一来,女人的狞猎本能,也就被包装待卖、相夫教子等等女工,给分化、挤占、消磨完了。”
我:“哈,我知道了,说了半天,你们男人是想回到母系氏族,只干事儿不负责,还有吃有喝,无聊了就去打打猎呀。”
他:“那个时代真的不差,是原始共产主义。我们的理想,是要进入男女真正彻底平等的未来大同社会。”
我:“哈,那可难了!难于上青天!女人的心,比海还要深呐!哪有那么容易醒悟的哟!”
他:“再难也得讲通,女人不解放,男人就别想得解放,狩猎女人,残杀男人的混帐逻辑链,就别想被斩断。”
我:“不过,女人逼着自家的男人去赚钱,男人就拼命去骗别家女人的钱,钱就这么转来转去了,好象也不错呀。”
他:“再上一个高度,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上等人无止境地压榨下等人的钱,永不停歇;下等人无止境地榨取庄稼、矿产、森林、水源,卖来钱以供上等人压榨,永不停歇。可地球,却只是一个球,有止境。咋办?消灭‘垃圾人口’。行吗?不行,都要命了,愚民政策必被揭穿,造反的风险太大了!咋办?制造国敌,整体毁灭下等国家,下等种族,一个也不能活,不管穷人富人,美国就在这么做!不!还有一条路,停一停,收一收,控一控,悟一悟,大家就都能活!”
我:“别急动,妖妖,啊。你说的现象,是钱的付作用。可没有钱,那就只能是大倒退。所以,唉,我也说不清了。说说看,你如何去停、收、控、悟呢?”
他:“组建大彻大悟的天使团,由天使团来诱导族民,收控族民,最终催悟族民。”
我:“如何组建?”
他:“在这里组建。岛上无钱,又洗干净了贞操上的污垢,又揭去了爱情上的脏衣,呈现出了一个崭新的平台。注意!又来了!”
又是一通大折腾!
不过,这回搂我腰的,是另一个帅哥了!好在我俩都眉来眼去好久了,哈,我真不害臊!不过,真的就快成熟人了。但他的搂腰,还是涌起了我的羞耻及恶心,不过,不严重,哈哈糊弄一下,还是挺过去了。
我们一直钓到了傍晚六点!我一共钓到了十一条鱼!又没吃中饭,没空!
催悟岛记(六)
天又大亮了。
因为昨天钓了一天一夜,腰酸背痛的,实在是不想动了。妖妖就建议我去采蘑菇,说是只要一两个小时。行,走吧。
这回,我俩是骑马,当然,是骑一匹马。妖妖躬着腰,双手交叉当凳子,把我扶上马背,自已再上马,然后,走罗!
马好听话,鬃毛好温柔哟!后背由妖妖贴抱着,好稳当,好热乎哟!他的下巴夹住我的肩,好甜蜜哟!
走了不远,就进入了一片茂密、高大而阴暗的果木林,他们叫它“水果蘑菇共生园”。
树根旁,就是蘑菇基,基上满是香菇、草菇、木耳。当然,还有十多个活蹦乱跳的老少女人。
哈,总算,有一个不穿桶装的,和我一样,只是年轻多了,才二十三四吧,大学刚毕业的?
那些蓝桶装们,看到妖妖来了,哄笑着就围了上来。妖妖也甩开了我,张开了双臂,急不可待地迎了上去,嘻嘻哈哈,朝这个伸一手,朝那个掐一把的。唉,真的就是他所说的一只公鸡和一群母鸡的盛景,一模一样!
妖妖挨个拥抱了十多分钟,总算是记起了我,回到了我的身边,搂住了我的肩,介绍起我来。
那就一一握手呗,可不行,大多硬是要来抱我,还故意奶子蹭奶子的,唉,入乡随俗吧,况且,感觉也不是很坏。
玩够了吧,干正事吧。我们总算是采起蘑菇来了。
可那些母鸡们总是来撩我的妖妖,妖妖虽说极力地正经着,可也总是心猿意马。渐渐地,两个穿奇装异服的可怜人,终于被晾在了一块儿。
俗人我:“我来六七天了,还是有点不习惯,甚至还是有点怕见人,你呢?”
俗人她:“我都来了半个月了,习是习惯了,可还是下不了决心,不敢穿‘中悟装’。不过,明天,我会正式穿的,明晚你来参加我的欢迎会吧。”
我:“我猜,不一定能成。那个0011,是我的跟班,他不一定会安排我的。”
她:“嗯,有道理,循序渐进嘛。那个0625,就是我的老师,我把他叫老师,你却把他叫跟班,哈,好有味儿哟。”
我:“哪儿?哈,一个人躺在吊床上凉快哟,睡得好香的样子,你昨晚把他累着了吧?”
她:“别取笑我了,我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不瞒你,他可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哟,哎,男人好伟大哟。”
我:“那你就太幸福了,女人极少能得到专业开苞的。女人也伟大的,这里可是讲男女的绝对平等哟。”
她:“嗯,我懂,只是还是有点儿害羞,那么多的男人一哄而上,对我动手动脚的,我还是有点儿不习惯。不过,不管它了,到了明天,就是想管也管不着了。”
我:“你注意到没有?我总觉得号码是奇数的,就是岛上的服务员?因为他们好象更热情,也更专业。”
她:“你说对了,我也有这个怀疑,可爱悟,哦,我的老师,不承认。这样说吧,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既是服务员,又都是被服务员。就算当初那些奇数人,哈,是为了钱而雇来的服务员,可到了岛上钱没用处。而在这天堂般的真爱的社会里,不开悟都不行呀,他们哪里又肯离开呢?所以,他们跟世俗的服务员不一样,他们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也是满心满意被人民服务的。”
我:“是啊,我感觉到了,这是一个共悟之后的共融社会。”
她:“比如我们的采蘑菇吧,这是工作。可这里的工作,跟世俗的工作完全不同。气氛完全不同,心情完全不同。这哪里是不得不做的工作呀?这完全是快乐生活的必须的一部份呀!”
我:“是啊!没有埋头苦干,只有欢声笑语;没有限时限产,只有自由自在;没有强行督促,只有量力自为;没有高高在上,只有平等互爱,没有无限扩张,只有适可而止啊!”
她:“你看他们的嘻嘻哈哈,动手动脚,让人感觉那只是爱,是世俗社会感觉不到的纯爱、真爱、博爱、等爱。虽说看着还是有点颓废、还是有点淫秽、还是有点糜烂,可这样的感觉越来越不严重,而且,却让人不得怀疑:是不是自己还不够开悟?是不是自己还有点劣根,不够突破?”
我:“哈,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我感觉有某种力量,某种氛围,在助推着我,把我推向他们的世界。”
她:“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又迷幻又真切又欲罢不能的世界。”
我:“这里的人们都变小了,没有了算计,没有了争夺,没有了遮掩,甚至连欲望的污浊都沉淀了,都清澈起来了。我好象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幼儿园,小朋友们也是相互动手动脚的,甚至也有一些性游戏、性好奇的,可一点儿也不淫秽。你说的‘等爱’,说得很好。男女彻底地平等了,就产生了意想不到的纯爱。”
她:“是呀,才半个月,我就喜欢并接触上了好几个男人,不,应该就是爱!都是爱!只是,爱我的爱悟要浓一些。”
我:“我也有这种冲动,我感觉都可以去爱,都可以受爱,只是有所偏重。我认为爱情,应当只是相对固定的、相对稳定的关系。”
她:“哈哈,不一定哟,我有一种预感,很可能得广泛接触之后,才能有所比较,爱情才会渐渐沉淀为某种相对的吻合。”
我:“是的,我也是这种感觉,爱情是平等的、自由的、可变的,最后才是相对习惯的,相对适应的。”
她:“其实,在爱悟之前,就是大学毕业之前,我也有一个初恋的,以前也觉得好幸福的,现在想起来,咋觉得有一股臭狗屎的味儿呢?”
我:“这可就复杂了。再憋闷,再扭曲,再悲惨的社会,人类也会极力找到稍微不憋闷扭曲悲惨一点点的乐趣,再满怀希望地把那可怜的一点点的乐趣强化、神化、圣化、道德化,同时又自欺欺人地强行忽略掉它那绝望的付作用:既然祖宗十八代前后左右每个人都把它当贞操和爱情,那它就是了,那我就来美化它吧,全心全意经营它吧。可,这恰恰是井底之蛙的无比可怜的快乐。而当蛙有朝一日上到了井外时,它苦心经营一辈子的快乐、道德、自信、一切,全部在一瞬间轰然倒塌,它99%会暴跳如雷,大喊反了反了,然后,它的眼睛会被太阳射死,它的皮肤会被晒死,它很快就被气死了。而1%,活了,就是我俩。”
我还想与她聊点什么的,可,妖妖与她们闹得太欢了,我俩也不得不喝起彩、起起哄来了。
他们在玩滚绣球!绣球就是妖妖的头!
绣球用红布蒙了眼,一通乱拱乱摸。奶球们排成一圈不停地转,边唱歌边撩拨敲打绣球:“你,搭起了绣球楼呀,抛洒那红绣球呀,正打中我的球呀,停!”
圈子停了,绣球也停了,停中了奶球,有奖,拉开拉链,喂绣球吃个饱……
唉,看不下去了,况且,另一个男人,也醒来了,正张开双臂朝我俩走来。
嗯,帅,我喜欢。
我抢先迎上去,紧紧地拥抱住他,他笑了,姐姐姐姐地抚摸着我的背。回头想找另一个俗妹,想看看她啥表情,不见,哈,原来她跳上了他的背,笑开了花地碰我的头。
蘑菇采满了一推车了,边采边摘树上的水果吃,也吃胀了,又用不着吃中饭了。
下午是学骑马,学得真过瘾哟,到了傍晚,我都能单独骑着马到处快跑了。
可附作用却是:第二天起不了床了。腰都似乎要断了,只能躺着,一动就酸痛,就这样硬是给躺了一天一夜,吃饭都得妖妖喂。
可躺久了,饿劲儿就来了,饥饿的高峰期来了,还真够猛的!猛得全身一阵阵地颤抖!油和肉,还真他妈的就是地地道道的毒品呀,这毒瘾还真他妈的大呀!脾气控制不住地越来越坏了,妖妖也就更起劲儿地一刻不离身地温柔了,结果就更饿了,只好一刻不停地乱吃,结果老牙又被咬痛了。
到了医疗互助所,哈,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医院嘛!设备非常先进,非常齐全。医友、护友、卫生友也非常专业,而且,没有恐吓,没有威胁,只有轻声细语的商量,温柔的手术!而且,果不其然,真正行医的,全是奇数号!哈,我敢肯定,这个岛上,无处不是暗藏的、精心的安排!但,更肯定的是,岛上无处不是自然而然的,发自灵魂最深处的等爱!
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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