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落日 第二章 (7-9)
孤 岛 落 日
蒋介石与民国大佬的黄昏岁月
王先金 编著
第二章 蒋介石遗恨台湾
宋美龄106岁去世 (7)
蒋经国时代来临
20世纪70年代,台湾上空,阴云四起,凝聚不散。
1970年10月,加拿大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台湾断交。1971年10月25日,第26届联合国大会以压倒多数通过决议,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一切合法权利,并立即把蒋介石集团的代表从联合国及其所属一切机构中驱逐出去。
1972年2月21日,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会见了毛泽东,与周恩来共同发表的《上海公报》,提及中、美“关系正常化”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9月25日至29日,日本国总理大臣田中角荣应邀访华,29日,中日两国政府联合声明在北京签字,实现了中日邦交正常化。数月间,二十几个国家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外交关系,而每个建交的国家都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于是,蒋介石的“中华民国”驻外大使纷纷下旗归台,台北外交部被讽刺为“绝交部”。
蒋介石的困窘、惶恐,以及气愤,可想而知。世界局势的变化,对台湾如同“大地震”,“世界变了”!蒋介石仍不能面对现实,他对“国民”空发一纸文告:“古人常言,天下之事,在乎人为......只要大家能够庄敬自强,处变不惊,慎谋能断,坚持国家及国民独立不挠之精神,那就没有经不起的考 验。”这种空洞的说教式的政治口号,立即被引为笑柄。
1972年5月第五届“国大”蒋介石又“当选”为“总统”后,他命令严家淦辞去行政院长一职,让蒋经国出任行政院长。
蒋经国组阁,“总统”是自己的父亲,“副总统”可视为可有可无。一个蒋经国统治的时代开始了。
蒋介石的晚年生活
不论春夏秋冬,每天凌晨5点左右,蒋介石便穿着睡衣起床了。他一手拿着一支钢笔型的小手电筒,借着微弱的灯光,轻手轻脚,摸索着走进盥洗间洗漱。此时,“夜猫子”宋美龄刚刚入睡。
在蒋介石每天起床之前半小时,副官、随从们就开始工作了。第一件事是烧开水,烧开之后先倒一杯,冷却到摄氏60度左右,另一杯则保持在水沸时的温度。这是给蒋介石起床后喝的,喝的顺序是先凉后热。
蒋介石洗脸是用冷水,这是他在日本军校时就养成的习惯,他先用毛巾浸在水中来回搓洗,随后拿起来交叉绞扭,使劲地将毛巾中的水分拧干,然后再抖开毛巾捂在脸上,仔细地擦拭着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洗完后,再用干毛巾反复磨搓,这样能使脸部血液循环正常进行,人走出来满面红光。
蒋介石的漱口也有一套顺序,漱前,侍卫们在他的洗脸台上,摆放一只空杯,一瓶凉白开水。漱时,他习惯在凉白开水中加放少许里思德林药液,这样既能使口腔卫生,又会使口中清爽并带股清香味。漱完之后,侍卫再送上两杯事先备好的300毫升左右的开水,一温一烫供他慢慢享用。
等到蒋介石盥洗结束,喝完开水,就开始在阳台上做柔姿体操和唱圣诗,背《圣经》。大约20分钟后,蒋介石便回到书房静坐祈祷。他先用毛毯盖好自己的膝盖,往眼睛里点上眼药水,一面点,一面用一条白色手帕轻轻地擦拭按摩双眼。点药完毕,他闭上双眼,静坐40分钟,口中念念有词。
静坐完了之后,蒋介石就在书房里做“早课”,也就是写日记和看报纸。
日记写完后,蒋介石就开始读报纸,阅读的种类较多,台湾出版的几家有名的诸如《中央日报》、《中国时报》、《联合报》一类的大报纸是每天必看的报纸。阅读的范围,上自国际大事,下至台湾地方民情,凡是他认为有意思、有意义的新闻,就交待读书秘书用笔勾画出来,等吃完早饭后,再念给他听。
看完报纸的大标题和一些导读内容,侍从便端上托盘,盘中放一方半湿小毛巾和一小碟切得薄薄的木瓜片。
木瓜片吃毕,蒋介石便吩咐开早饭。副官听命后,旅即推着一辆可以折叠的餐桌,停放在蒋介石端坐的沙发前,餐车上放着几色点心,如年糕、汤包、花卷等,一般蒸得松软,便于装着假牙的蒋介石咀嚼。另外还有稀粥,一碟芝麻酱和一碗腌咸笋。
早饭之后,大约8:40左右,蒋介石依然坐在沙发上,找来秘书为他念早餐前划出的重点内容。9点过后正式办公,或是召开各种会议,或是找人谈话,或是征询下属对某事某人的意见、看法,以听为主,一般不轻易表态,或是批阅下面送上来的文件。
蒋介石下班的时间没有定数,有的时候,为了一些令人挠首的公文和很重要的文稿,或者一些需要迅速处理的文件,蒋介石会工作到下午一点多才下班。
待到下班回来,宋美龄也已起床梳理完毕,等蒋介石一起吃午饭。蒋介石的午饭是地道的中国特色,品种较多,每样菜肴都烧得很烂并都加进鸡汤做调味品。餐桌上有几样菜肴是必备的,一是腌咸笋和芝麻酱;二是一碗不腻的鸡汤;三是“黄埔蛋”,这是用2-3个鸡蛋打开拌匀,撒上少许的香葱和精盐,放在大火烧热的锅中,在沸油中煎炒片刻,迅速起锅,香味四溢,蒋介石自青年起就对此百吃不厌。
宋美龄的午餐是西方特色,其中生菜沙拉是必备的,每每蒋介石见她吃得津津有味,便会戏谑一番:“你真是前世羊投的胎,怎么这样爱吃草呢?”宋美龄往往回敬一句:“你把咸笋蘸上黑黑的芝麻酱又有什么好吃的呢?”
午饭吃完了,侍从会端上一盘水果供蒋介石夫妇选用,蒋介石除了苹果外,其他的水果都很喜欢吃。
午饭后蒋介石便回卧室睡一小觉。午觉醒来,稍作盥洗,便走到户外,散散步,然后回到书房静坐祈祷20分钟,而后开始办公。如有重要的外事活动,他也会利用这段时间在官邸接见、会晤。这些活动完了之后,蒋介石夫妇会坐在一起吃下午茶。
傍晚时分,倘若宋美龄有兴致,蒋介石会和她一起乘车去兜兜风,常去的地方是郊外田园、海滨渔港、空谷森林,新鲜的空气、怡人的美景往往令他们陶醉,流连忘返。
掌灯时分,官邸的夜生活开始了,宋美龄一天24小时最快乐的时候到了。陪宋美龄看电影或电视连续剧是蒋介石晚间活动的主要内容,影片通常是美国进口片或台湾公私立电影公司拍摄的新片,许多还没有公演,放映的地点就在餐厅。
入睡之前,蒋介石平躺在床上,双手伸开,放在肚子上,先按顺时针方向按摩20下,再按反时针方向按摩20下。他认为这样做可以让肠胃蠕动顺畅,对内脏和消化都有帮助。
蒋介石车祸受伤
进入七十年代之后,台湾孤岛更给人一种凄凉之感。1971年10月,26届联大通过驱蒋案。1972年2月,尼克松访问中国,这股冲击波使整个台湾处在动荡与不安之中,蒋氏父子更是心急如焚。同年9月,日本首相田中角荣也紧步尼克松后尘,踏上了中国大陆进行友好访问。在此之前,许多国家相继与台湾当局断交。
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之下,年已85岁高龄的蒋介石终于倒下了。
1962年3月,蒋介石因前列腺肥大做了手术。
宋美龄曾提出要蒋介石到美国去做手术,她认为美国医生的医术高明。蒋介石也承认这一点,但又认为美国有人要把他赶下去,这些人必要时可能对他实施暗杀计划,因此他表示不愿去美国就医。蒋经国也不同意宋美龄的提议,认为宁可花钱延聘美国名医,也不能前往美国。最后,蒋介石在台湾“荣民总院”做了手术。但效果不佳,后转为慢性前列腺炎的宿疾,时有发作,无法根除,健康从此大受影响。
阳明山原来叫草山,蒋介石初到台湾时,来到草山游玩,一听说“草山”这个名字,心里很是反感,他来到草山岂不意味着他是“落草为寇”了?便下令将草山改名为“阳明山”。
1969年7月,蒋介石在酷热难熬的夏季,照例要在他设在台湾岛上的那些多得数不清的行馆、别墅里消夏避署。这一年蒋介石在临去避署前照例派人到各处去巡视一番,最后他选中了去台北附近的阳明山别墅。因为那里绿树葱茏,温泉小屋,既戒备森严又清幽恬静,仅占地面积便有250公顷。蒋介石十分喜欢怀旧,对阳明山别墅里当年从重庆空运来的那些卧椅、床榻、书桌以及各种珍爱的古玩玉器充满了深情,故而决定携夫人宋美龄前往阳明山。
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蒋介石和宋美龄所乘坐的美式高级轿车,在前前后后十余辆坐满荷枪侍卫的大小汽车护送下,沿着一条曲折盘旋的公路直向草山顶上开去。在头岭的拐弯处,前方突兀地冲出一辆开得飞快的军用吉普车!那辆风驰电掣般冲下来的吉普车恰好与蒋介石的前导警卫车迎面相遇。前导车见那辆吉普车来势凶猛,丝毫也没有停车的意思,便急忙刹车。蒋介石的高级轿车毫无准备,猛地撞在前导车的后尾,手拄拐仗正昏昏欲睡的蒋介石猝然朝前撞去,头撞在挡风玻璃上,玻璃哗啦一声粉碎,口中的假牙撞飞。胸部受重伤,满脸都是淋淋漓漓的鲜血,登时便昏死了过去。
宋美龄坐在蒋介石的左侧,受到同样程度的撞击,双腿撞到前面的玻璃隔板,宋美龄痛入骨髓,厉声叫喊。
车祸发生后,现场一片慌乱,侍从人员忙着把蒋介石夫妇立刻送到医院急救。
拉到阳明山医院急救,发现蒋介石的伤势很重,重创的部位在胸部,下肢也有多处创口。宋美龄只受轻伤。
那一辆肇事的军用吉普车居然胆敢毫不理会地加足油门,从蒋介石那列长长的车队一侧旁若无人地直朝山下冲去。
车祸发生后,台湾当局最初认定是一场有意制造的、目的在于将蒋介石置于死地的车祸。台北警方和宪兵司令部为此成立了专案组,在台北追查那辆吉普车。经过三个月的追查,终于找到了那辆吉普车,原来是一位国民党的少将师长,因在阳明山参加军事会议后急于回城,无意间肇事。此人和司机均被以谋害最高当局的罪名关进大牢治罪。
遭此意外车祸的蒋介石从此大伤元气,一蹶不振了。
此后蒋介石便染上了心脏病与肺病,因长期卧床,体质孱弱,染患感冒已成家常便饭。
肛门受伤事件
1971年11月某日,蒋介石到高雄澄清湖。
这天中午,蒋介石突然想要如厕。那时,蒋介石的身体机能已经不像往常那样健朗,大便时经常有便秘情形。那天,蒋介石解手解了半天,大概觉得肛门不适,就命令钱副官,拿甘油球来为他润一润肛门。这天,钱副官也不知是没睡好觉,还是做事心不在焉,一连插了两个甘油球进入蒋介石的肛门,但蒋介石还是解不出大便,心里直犯嘀咕,立即通知侍卫叫翁元上楼。
翁元趋前一看,简直被吓了一大跳,整个马桶全是鲜血。原来钱副官刚刚为老蒋塞的那两个甘油球,根本没有塞到肛门里去,而是塞到旁边肌肉里去了,把肛门的肌肉都插破了,岂有不流血的道理。
翁元当机立断,立刻通知医官,赶快来做急救。医官很快就赶到现场,发现老蒋肛门的肌肉已经被甘油侵蚀,有开始溃烂的现象,翌日急电“荣总”直肠外科主任杜圣楷为蒋介石诊治,总算止住流血,可是接下来的治疗工作,整整治疗了一个多月,肛门伤口才算慢慢痊愈。
蒋经国第二天才接到报告,匆匆从台北赶到高雄。蒋经国显得很不高兴,他心里对侍卫长孔令晟没有立即向他报告此一意外事件,非常不满。当时蒋介石十分震怒,当即交代侍卫长,只说了一句:“把他(钱副官)给我关起来!”
直到蒋介石去世后,钱副官的境遇受到有关部门人士的同情,最后经多方求情,宋美龄才同意释放他。
血!血!血!
1971年春天,蒋介石有一次在小便时,发现小便竟然尿出血来了!当时高龄已经85岁的他,神情大为紧张,立刻要侍从叫医官来查个明白。
医官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这是蒋介石以前开摄护腺手术后,造成的后遗症。医生给他解释说,这应该是手术后的“正常”现象,因为电疗结巴后,如果没有处理好,多半会有这样的习惯性出血情况发生。
从此以后,每年春天,都会出现小便出血的现象。只要出一次血,蒋介石就会紧张个半死。可是,医生们似乎习以为常,不把他的小便出血当作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有一天,翁元当班站在蒋介石的后面服侍他小便,忽然见他脸色大变,八成又是尿血了,翁元就赶紧拿一只尿瓶给他,他两手颤颤巍巍地接着血尿,接完后,脸色如土地急声命令:“快!快!你把这瓶尿拿给医官检查看看,到底里面有几个红血球?”
那位医官却说:“这种毛病是没有办法根治的,检查什么红血球?你把它拿去厕所倒掉吧!不用化验了!”翁元只好无奈地把那瓶血尿倒在厕所马桶里。
没多久,蒋介石非常紧张地叫来那位医生,十分慎重地问他:“我的尿里到底有多少红血球?”医生毫不迟疑地说:“报告‘总统’,大概五个六个吧!没有问题的,这是正常现象!”
其实,蒋介石哪里知道什么红血球的单位,医生也不是故意要欺骗他,而是他自己有时候太过紧张,搞到自己吓自己的地步,医生是要缓和他的情绪,才随便敷衍他的。尽管如此,蒋介石对自己排尿会有血,依然是耿耿于怀。他的精神就更加困顿萎靡,对自己身体健康失去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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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与民国大佬的黄昏岁月
王先金 编著
第二章 蒋介石遗恨台湾
宋美龄106岁去世 (8)
心脏病发作 三根管子保命
1972年春天,蒋介石和宋美龄在日月潭涵碧楼疗养。一天,蒋介石刚走进宋美龄的书房,突然跌倒在地。这以后,蒋介石就经常出现走路跌倒的现象。
1972年3月,蒋介石以85岁的高龄“当选”为“行宪”以来的第五任“总统”。他这时的身体已是虚弱不堪,站立不稳。在5月20日“总统”说职典礼上,为了不出洋相,孔祥熙的第二个女儿孔令俊想出一个高招,让侍从官们在“总统府”大客厅里摆上一排沙发靠背椅,让蒋介石站起来的时候,手可以扶左面的椅子,再让夫人宋美龄寸步不离蒋介石左右,必要时可以扶他一把。
为了防止意外,蒋介石的医疗小组还在客厅后安放了氧气瓶,以备急需。这样的“总统”就职仪式,在世界上恐怕是绝无仅有的。
就在蒋介石就任“总统”后的第二个月,医生给他作身体检查时发现他已有比较严重的心脏病,医生的报告引起了蒋介石的不安。
没过多久,蒋介石开始出现症状。后来发到到饭吃到一半时,再也不能下咽,甚至会全部吐出。这是心脏病就要发作的前兆,这才引起宋美龄的重视。当时,台湾没有治疗心脏病的专家,医生们一筹莫展,经过几次讨论,决定请回台湾著名的留美博士、医学专家余南庚。
余南庚曾经担任过美国心脏医学会会长,是当时公认的心脏病治疗权威。就在他接到邀请,准备回台湾时,蒋介石的心脏病已经发作。
7月22日中午,住在阳明山中兴宾馆的蒋介石吃过午饭后,突感胸闷,侍从正要把他扶上卧榻时,他一下子昏迷过去了。当时恰逢蒋介石的私人医生陈耀翰去荣民总医院安排他的住院事宜,不在身边。中兴宾馆上下顿时乱了套,直到陈耀翰赶回来,大家情绪才稳定下来。
这时,蒋介石又经常生病,肺炎和心脏病时常复发,健康的时候少,卧床的时候多。自1972年8月起,实际上已避而不见客。
“荣民总医院”将该院最好的六病房作为蒋介石的专用病房,作了周密的布置与安排,准备随时接待蒋介石。可此时的蒋介石已是危在旦夕。阳明山与台北荣总医院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在运送过程中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谁也不敢决断能不能将他送往医院。
就在蒋介石在死亡线上挣扎徘徊之时,余南庚从美国赶回了台北。他对蒋介石进行了检查后,决定立即送蒋介石到荣总医院抢救。
于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运送昏迷“总统”的行动开始了。大批军警把从阳明山的中兴宾馆到石牌的荣民总医院沿途全面封锁起来,不准任何车辆通过。晚8时,从荣民总医院开来的一辆设备先进的大型救护车,将蒋介石用担架抬上车后,为不晃动病人,规定车速在每小时10公里。车队如同一条巨蟒,蠕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荣民总医院。
蒋介石被抬进了六号病房,这个专为蒋介石准备的特别病房,与荣总的其他部门完全隔离。病房的设备全是从美国和德国进口的。叫六号病房是取六六大顺一说。
时间过了近半年,蒋介石仍处在昏迷之中。他身上至少插有三根管子:供给氧气的氧气管,供给流质食物的胃管和胳膊上的点滴管。就是这三管子,维系着蒋介石脆弱的生命。
1973年1月间,一直处于沉睡般昏迷状态达半年之久的蒋介石,竟然苏醒过来。
苏醒后的蒋介石,就不愿意老实地躺在病床上了,总吵着要下床走走。这时他身上至少还有三根以上管子,如氧气管、输液管、心脏监视线等。蒋介石要下床,必须先拿掉这些管子。有几次医护人员劝阻他下床,他就大发脾气说:“我说要起来就起来,到底你们是‘总统’还是我是‘总统’?”
经长时间治疗,蒋介石的身体日渐复原,惟留下因高龄而发生的血管硬化、主动脉瓣开闭不全,以致影响心脏功能,导致心脏肥大等病症。
到了1973年7月,蒋介石的病情又有了进一步好转,医生允许他坐轮椅到病房外面转转。有时候他体力好些,就心血来潮,要在六号病房为他放电影看。
宋美龄的决策
蒋介石自己对病情十分着急,他时常很焦急地想起床试着走动一下,长期躺在床上,他内心有说不出的苦闷和焦躁,巴不得马上回“总统府”上班复职,但是,他的体力和医官的要求,不允许他做这样的事情。
宋美龄非常了解蒋介石的心境,她其实更希望蒋介石赶快最好是明天就能和从前一样,回到“总统府”办公室,重新掌握实际权力。1974年11月23日,她不顾医疗小组阻拦,硬是要搬回士林官邸。
她对着医疗小组的医官吼叫:“我不管!他(指蒋介石)如果不搬,我还是要回士林官邸过圣诞节!我搬回去!”
在宋美龄的坚持下,蒋介石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医疗小组只好从命,连同蒋介石一起搬回士林官邸。为了蒋介石到士林官邸休养,差点把整座六号病房的所有医疗设备都拆到士林官邸。当时就有人戏称士林官邸几乎成了一座小型荣民总医院,各种医疗器材应有尽有,连可以搬动的X光摄影机,虽然体积过于庞大,还是整部一起搬到了士林官邸。
在宋美龄的执意坚持下,蒋介石夫妇回到士林官邸过圣诞节,可是,这也是两人一起过最后一个圣诞节,这一点大概是宋美龄所没有料到的。
1975年3月,宋美龄听从心腹友人的建议,请了一位美国胸腔科专家医师来为蒋介石诊治。这位美国医生看了蒋介石的病历和检验报告以后,当场提出了他的看法,他认为蒋介石的病情所以没有显巨的起色,和他的肺脏有三分之二浸泡在“水”里有关。所以,他建议蒋“总统”最好能够立即进行“肺脏穿刺手术”,只有把肺脏里边的积水抽除,才可以让心脏病好起来。这是美国医生的理论,可是,“总统”医疗小组的医官却坚决反对这样激烈的诊治方式。
医疗小组的医生认为,蒋“总统”已经年高89岁,这样的高龄,照临床经验,是根本不适合做这种穿刺手术的,因为有太多的变数很难掌握,而且,一旦发生手术并发症,谁也无法负这个责任。
当时,蒋介石的心脏已经有几次停止跳动的情况,已经足以让医疗小组的医生们胆战心惊,如果在手术进行中,或是手术完成后,发生不可逆料的结果,到底责任归谁?
医疗小组召集人王师揆主任,向宋美龄力陈进行背部穿刺肺脏手术的高度危险性,并再三劝诫千万不可进行这项手术。宋美龄听取了双方的各种意见,还是坚持主张立即进行穿刺手术,她很坚定地说:“专家提出的意见很好,我们为什么不能试试看再说?就这样决定了,我负全权责任!”
美国医生为蒋介石施行的背部穿刺手术可以说十分成功,医生从老先生的肺脏抽出大约一碗的浓水。可是,手术本身虽然圆满成功,而手术的后遗症却接踵而至。
手术之后,蒋介石的体温急剧升高到41度C,医疗小组急得手忙脚乱。原本拍板决定施行肺穿刺手术的宋美龄,也慌了手脚,至于那位洋医生,早已收完巨额手术费回国了。
一位医生私下对人说:“老先生这次大概很难熬过去了,唉!快油尽灯枯了!”
瞒天过海 四次亮相
1969年夏天,细心的台湾民众发现先前频频在报纸电视杂志等媒体亮相的国民党总裁蒋介石一下子没了声息,于是,宝岛内外关于蒋介石撒手西归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其实,久未谋面的蒋介石正在“荣民总医院”养病,由于病情严重,此时的他根本无法到前台视事。然而,传闻四起和局势动荡让国民党当局非常着急。故此,重病中的蒋介石便在夫人宋美龄等人的共同导演下,上演了一场又一场出现在官方媒体上以示安抚的闹剧。尤其是在其晚年的四次露面中,久病体虚而全身瘫软无力的蒋介石却看起来精神焕发、红光满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一次:用奉茶制造健康。
1973年的夏天,台北街头一份份报纸号外都用特大号字体披露:美国《华盛顿邮报》公开刊载,蒋总统遭遇车祸不幸身亡。于是,一时之间台湾岛上人心惶惶。
当见多识广的宋美龄得知《华盛顿邮报》和台岛上的中文报纸刊登的消息时,立即联想到这是美国人在对台岛内执政的国民党当局进行施压。于是她便琢磨出一个破解“谣言”的方法。原来,那时蒋介石的孙子蒋孝勇即将结婚,按照蒋介石老家奉化的风俗,孙儿在结婚的时候,一定要他的祖父和祖母奉茶的。于是,宋美龄在得到蒋介石的同意后,在蒋孝勇结婚的那天,命人把蒋介石的病房装饰一新,并从家里搬来了一张宽大的太师椅和几扇漆黑的画屏作为拍照道具。
1973年7月的一天,蒋介石穿上长袍马褂,坐在病房的客厅椅子上,由宋美龄代表他接受蒋孝勇夫妇的奉茶仪式。利用这个机会,宋美龄对外发布新闻,说蒋介石为其最小的孙子蒋孝勇主持了婚礼奉茶仪式,以示他的病情正在康复之中。
第二天,当蒋介石神态自若接受奉茶的照片刊登在《中央日报》上后,作为官方报纸的《中央日报》销售甚佳。原本惶惶的台岛上的民众目睹照片后感觉到,蒋介石看不到任何病容,必定身体不错,至于说他死亡的消息那么肯定就是谣传了。
7月下旬,蒋介石又发表“世界反奴役国大会”文告,标榜为人类自由而奋斗。
10月10日“国庆”日,蒋介石照例又发表文告,仍然表示其反共的坚决态度。他仍在强撑着,编织他的“反共复国”神话。
第二次:胶带绑手接见代表。
第二次亮相是1973年11月15日,国民党十届四中全会结束后,与会的主席团10位主席到荣民总医院晋见蒋介石。这时,蒋介石的心脏病已很严重,时时在心电图的监视之下,不但全身无力,蒋的右手肌肉萎缩已十分严重,因无法控制而不自觉地下垂。为了掩饰这一缺陷,蒋介石的贴身副官翁元急中生智,提议用透明胶布。即先为蒋介石穿好长袍马褂,然后把他用轮椅推到会客室,在沙发上坐定后,使用透明胶布在其右手手腕上缠上一圈后直接粘在沙发右边把手上,这样从外表上就看不出他的右手有什么问题。
当十名主席团成员在秘书长张宝树带领下进来时,蒋介石面露微笑,点头致意,并不起来握手。摄影师即拍下这个镜头,蒋介石看来虽然清瘦,但精神看起来还是蛮不错的。
第三次:怀抱重孙拍照片。
蒋介石的第三次曝光,大约是过了半年,蒋介石的第二个孙子蒋孝武夫妇带着两岁的女儿蒋友兰和不满周岁的儿子蒋友松,去士林官邸探望他。在宋美龄的安排下,照了一张“四世同堂”的全家福。先摆好两张沙发,全家坐好,正要拍摄时,宋美龄想到应该让蒋介石抱着重孙,才更合情合理,无奈蒋介石已无力做到。于是,决定就在蒋孝武将孩子放到蒋介石手上时的一刹那,抢拍了这个镜头。第二天,一张全家福的照片,就登在了《中央日报》上。这就再一次“证实”蒋还“好好地”活在人间,一扫当时外面有关他已不在人世的传言。那张照片上,蒋介石手里抱着曾孙友松,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第四次:会见美国“大使”。
第四次曝光,是时势所迫,也是别无选择的一次政治亮相。
1975年初,美国驻台“大使”马康卫即将离任回国。在他回国前,美国政府指示他,一定要向蒋介石辞行,这既是外交礼节,又是试探蒋介石身体状况的好机会。其实早在一二年前,他就向台湾当局提出晋见蒋介石的请求。但是,由于那一段时间正是蒋介石身体最差的时候,不是处在昏迷中,就是病尚未明朗,不便接见。而美国方面根据种种迹象,猜测蒋介石已经罹染重病,因为他好长一段时间未上班,而且在许多蒋一向不轻易缺席的场合也不见他的踪影。面对马康卫离职返美前的最后一次晋见请求,宋美龄考虑再三,权衡利弊得失,最后决定还是安排接见。宋美龄认为只有见,才可以打消不必要的误解和臆测,况且,台湾处于内外交困之际,如果这时再对美国有失礼之处,会有负面效应。
为了保证蒋介石会见马康卫过程的顺利而蒋又不显出过分的病态,士林官邸确实费了一番巧思。在马康卫晋见前夕,官邸内务科的人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但是,宋美龄自有安排,因为她的英语非常好,又长于交际和应变,所以,她没有要求“外交”人员入内作陪,她认为只要她陪伴蒋介石接见马康卫,就足以应付大局了。只是她不放心蒋介石的身体,不知能否支撑一段时间。
蒋介石在马康卫来之前,就已端坐在客厅里等候,医疗小组则在后侧严阵以待。接见过程中,蒋介石的表情有点僵化,口齿也不太清楚,而且谈话时气喘嘘嘘。好在有宋美龄一旁协助,没出什么问题,既让马康卫了解蒋的意思,又适时地掩饰了蒋介石的口齿不清。居然接见了30分钟。
接见结束后,马康卫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他不得不承认:“蒋先生身体非常健康,我们进行了愉快的交谈,而且在交谈中蒋先生才思敏捷,对问题对答如流,我相信外面一直盛传的那些消息没有依据,肯定是无稽之谈。”
自从这次接见美国“大使”之后,蒋介石一直到去世,再没有公开露过面了。
蒋介石的思乡情
蒋介石父子撤退到台湾近40年,从他们的生活来看,二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乡情,其实是血浓于水的。
负责为士林官邸采办一切大陆出产的生活日用品的,是在“总统府”挂名“参军”的李铁汉将军。
李铁汉被蒋介石派往香港,负责一部分情报工作。而他主要的任务,就是为蒋家官邸采买各种生活日用品,大凡南北杂货、各地土产,都要仰赖李铁汉从香港张罗运到台湾。
蒋介石喜欢穿杭州纺绸制的衣服,他的内衣裤全是杭纺的质料,从长袍马褂到老蒋夫妇睡的床单,也都是丝做的。刚来台湾时,从大陆带来不少杭纺内衣裤。日久,这些衣物破旧,只有请李铁汉从香港进些货运来台湾。
通常,李铁汉只要完成任务,买到了蒋介石官邸要的东西,专门以包裹寄回台湾。在蒋氏父子大叫“反攻大陆”、“保密防谍”时期,士林官邸每逢年节,依旧是和过去在大陆时期没有两样,用的、吃的,全是大陆货,大家吃在嘴里,心里都有数。
老蒋夫妇在品尝家乡口味时,嘴里不停称赞好吃!好吃!可是,他们很少去设想,当年大多数台湾民众,想和大陆老家亲人写封信都有可能被检举说是“通匪”,甚至被人戴上“匪谍”的红帽子,更遑论什么品尝家乡口味了。
蒋介石最爱吃的有两种食品,其一是腌咸笋,再者是酱瓜。宋美龄经常开蒋介石的玩笑:“这种笋子有什么好吃嘛?!”老蒋总是不置一词。他的心理,倒不在东西好不好吃,而是能在品尝这些家乡口味时,一解浓郁的乡愁。
蒋介石如此,蒋经国亦不例外。蒋介石喜欢吃“黄花泥螺”,蒋经国也爱吃的不得了。为了吃这种浙江才生产的“泥螺”,蒋经国还要他的表兄弟——民航局长毛瀛初,去香港想办法张罗。这种小螺狮味道又腥、又苦、又咸,偏偏蒋经国和他父亲一样爱吃。他平日经常抱怨厨房炒的菜太咸,可是吃“泥螺”的时候,即便咸得像是盐巴,二人却丝毫不嫌它太咸。蒋经国晚年糖尿病重,胃口很差,官邸内务部人员为了给他开胃,在他吃饭时,特意拣几粒“泥螺”给他端去。只要有“泥螺”,那餐饭准保他吃得很带劲。
蒋家吃的食品多半来自大陆,即便是艺术品,蒋家父子也偏爱收藏来自大陆的古文物。
50年代初期,蒋经国还住在长安路十八号时,有一次,蒋经国的大儿子蒋孝文从他老爸的房间里找到一件“宝贝”。当时蒋孝文还小,和年轻的侍卫人员很处得来,他见了老爸的那件收藏,欣喜若狂地拿去给官邸侍卫人员献宝。侍卫人员一看,这么厚一本,这不是春宫图吗?更看仔细些,才晓得那是清代工笔书的善本春宫图谱,侍卫人员一边看,一边笑。
蒋家迁台后,和大陆仍然维持一种藕断丝连的关系,透过对大陆的特工人员,乃至空军侦察机照相,蒋介石基本上都未停止对大陆老家的关切。
刚从大陆来台湾那几年,蒋介石想老家想得厉害,有一回,他要情报机关为他设法找一套绍兴戏的唱片来台湾。有关部门人员特地去香港、日本等地寻找。却怎么都找不着,老蒋还怏怏然好难过一阵子。
孤 岛 落 日
蒋介石与民国大佬的黄昏岁月
王先金 编著
第二章 蒋介石遗恨台湾
宋美龄106岁去世 (9)
蒋介石、毛泽东都已病重
患心脏病的人,一般昏迷两个星期还不苏醒的话,就只有准备后事了。像蒋介石这样昏迷时间长达半年之久,在医学上被称为奇迹。
蒋介石在“荣民总医院”一住就是一年。此后,蒋介石宣布不见客,实则已处于退休状态,公务基本上由“副总统”严家淦和长子蒋经国处理。遇有重大问题,二人便到蒋介石榻前请示。
蒋介石的身体状况,对外严密封锁消息。
在荣总住了两年多,蒋介石的心脏仍没有显著改善的迹象。宋美龄对荣总枯燥乏味的病房生活早就腻烦透了。1974年底,在她坚持下,蒋介石搬回了阳明山官邸。六号病房的所有医疗设备也跟着搬来了。
同年12月,蒋介石因患感冒而转为肺炎,并由于前列腺炎未愈,治疗颇为费事。1975年1月,蒋的病情日趋恶化,高烧不退。1月9日夜间,蒋介石在睡眠中发生缺氧症,经急救转危为安。此后,病情稳定,日渐好转,实际是回光返照。
1975年春节前后,蒋介石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但始终坚持“一个中国”的立场,想为打通国共和谈之渠道作其最后的尝试,即通过国民党元老陈立夫,经秘密通道向中共中央发来邀请毛泽东到台湾访问的信息。陈立夫和谈心切,在没有得到回音的情况下,就在香港报纸上公开发表了一篇题为《假如我是毛泽东》的文章。陈立夫在文章中欢迎毛泽东或者周恩来到台湾访问,与蒋介石重开谈判之路,以造福国家人民。陈立夫特别呼吁毛泽东能“以大事小”,不计前嫌,效仿北伐和抗日国共两度合作的先例,开创再次合作的新局面。
其实,此时毛泽东和周恩来都已重病在身。只是外面的人不知道罢了。
进入1975年后,蒋介石的病情加重,不仅感冒频发,肺炎加重,而且心跳停止的情况时有发生。宋美龄多年在美国逗留,对美国的医疗技术充满了迷信。她见以王师揆为首的医疗小组不能使蒋介石的病情有明显的好转,便决定请来一位美国医师为蒋治病。此人否定了王师揆医师的保守治疗方案,主张为蒋介石进行一次肺部穿刺手术。美国人的冒险主张遭到了王师揆等人的坚决抵制,但却得到了宋美龄的信任与首肯。
王师揆认为蒋介石已届古稀高龄,又有严重的心脏病,如果万一在美国人手术时发生血压、心跳等意外,蒋介石随时有生命之虞。但是刚愎自用的宋美龄以第一夫人之尊,力排众议,使美国医师对蒋介石的肺部穿刺手术得以实施。
美国医师对蒋介石实施肺部穿刺手术,果然从蒋介石的胸腔里抽出500CC浓水。手术十分成功,但手术后的当天晚上,蒋介石的体温立刻上升到41度。这随之而来的副作用却使得宋美龄、蒋经国大吃一惊。蒋介石高烧经久不退。且又伴有大小便严重出血的可怕症状,医疗组为蒋介石输了250CC血浆,才使病情稳定下来。这时,心脏停止跳动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缩短!医疗组束手无策,蒋府上下一片慌乱。
3月26日,蒋介石的病情再度恶化,经三个多小时的抢救,才见好转。
蒋介石醒来后,知道自己来日无多,便令蒋经国召“五院”院长来士林官邸听蒋介石口授遗嘱。
蒋介石口授遗嘱,由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副秘书长、湖南人秦孝仪执笔,内容很长,大意是他死后希望大家继续团结奋斗,并要紧守民主陈营,他的灵魂会长相左右。
(据说,蒋介石的遗嘱,大多是由宋美龄口授的。)
蒋介石不甘心地离开了人世
蒋 介 石 在 翻 家 谱
1975年4月5日清明节这天,晚饭后,蒋介石要看电影,侍从副官拿来一本电影名册,让蒋介石选电影。他一生崇尚军事,垂暮之年仍不减当年,他喜欢打仗的片子,就用笔在《西线无战事》影片名上打了个圈。
《西线无战事》是根据德国著名作家雷马克同名小说改编的美国电影,曾获得过第三届奥斯卡金像奖。影片采取了写实主义手法,重现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恐怖和残酷,每个镜头都能见到毒雾硝烟、断肢残骸。百姓和士兵厌恶战争、诅咒战争。蒋介石正看得兴致勃勃,电影中的一句插话说,只有皇帝和将军才会热衷于战争。蒋介石听了这句话,心中十分不悦,只看了一半,就回到卧室。他在沙发上坐了不到十分钟,觉得肚子不舒服,陪同在旁的宋美龄发现老蒋的下身裤子潮湿了,小便顺着裤管流下来,知道情况不妙,立即叫来医生。几个医生护士匆匆跑来,将老蒋扶上床,手忙脚乱地按脉、听心脏……
不一会儿,一个医生低声对宋美龄说:“夫人,总统的脉搏很慢,心跳也极不规则,呼吸很微弱,情况十分危险!”
宋美龄强作镇静,叫医生赶快抢救,又叫侍从副官赶快通知蒋经国、严家淦、蒋纬国和几个孙子。
蒋介石的心脏停止跳动后,医生用电击击打蒋介石的心脏,竟然出现了奇迹。蒋介石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两只昏黄、凝滞的眸子,迸闪出像萤火虫般飘忽不定的亮光,盯着宋美龄,嘴唇似乎在动。宋美龄将耳朵紧贴在他的嘴巴上,但什么也听不见,只是他一只手紧紧地拉着宋美龄的手,在弥留之际,目光中闪出孤单和恐惧。这时,蒋经国等人赶到了,连声呼唤父亲,孙子们也大声哭着喊爷爷。大约四五分钟后,宋美龄感到蒋介石拉着她的那只手渐渐地放松了,眼珠也不动了。她又将手放在他的嘴巴前,发现他的呼吸也没有了,知道现在是真的离她而去了。她从此失去了他,一种深深的悲哀占了据她的整个心房。她仰起头,让泪水静静地流淌,四周的哭声似乎离她远去,这时的宋美龄头脑里想了些什么,只有她知道。
时间在流逝,大约过了几分钟,她渐渐镇定下来,用手轻轻地将蒋介石那微微睁着的眼睛合上。医生护士们还在抢救,试图将蒋介石从死亡中拉回来,但无济于事。蒋介石就这样不甘心地离开了世界,此时时针指向11时53分。这位统治中国22年之久,又在台湾偏安26年的蒋介石,终于撒手归天了。享年89岁(1887年10月31日至1975年4月5日)。 蒋经国、宋美龄在蒋介石送灵柩旁
这时,台湾当局的军政大员们都匆匆赶到。蒋介石立有遗嘱,默哀之后,举行蒋介石遗嘱签字仪式。宋美龄在前,严家淦、蒋经国、倪文亚、田炯锦、杨亮功、余俊贤依次签字。
蒋介石死后两小时,台湾当局发布公报,称蒋介石的死亡是“崩殂”,这是不折不扣地把蒋介石当成了封建帝王。
遗 嘱 风 波
秦 孝 仪
蒋介石死后,台湾当局通过新闻界公布了遗嘱,谁知却引起了舆论界的强烈反响,引起了一场遗嘱风波。
蒋介石的遗嘱并非是他自己写的,完全是由宋美龄口述,由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副秘书长秦孝仪笔录而成的。他们的证据是遗嘱上没有蒋介石的签字,只有秦孝仪受命承代字样。
台湾作家李敖说,死者的遗嘱必须在死前由见证人签名才有效。蒋介石的遗嘱是死前七、八天立的,死后才有见证人签名,这种做法不符合台湾“民法”规定,完全无效,是一张废纸。
据说,蒋经国见遗嘱风波沸沸扬扬,一气之下,撤了秦孝仪的所有职务,罪名有两条:一是秦孝仪将自己的名字与遗嘱连在一起,狂妄自大;二是秦孝仪在起草死亡消息中,把蒋介石的遗体说成“遗蜕”。“遗蜕”是道家的说法,道士成仙留下躯壳,就像蛇脱皮,故称遗蜕,秦孝仪把蒋介石比作蛇,是罪该万死。
却说宋美龄、蒋经国面对渐渐冷却的遗体,洒罢泪水,便迅速按溪口乡俗给蒋介石穿了七件内衣、七条裤子,外面着长袍马褂,脚穿黑皮鞋。胸前佩带大红采玉勋章,左右两旁佩带国光勋章、青天白日勋章。身旁还放一个常用的黄皮包,包内有他常读的《圣经》、《荒漠甘泉》两本书和常用的《中国地图册》、《共军师以上单位序列和军以上干部花名册》。
蒋介石死后七小时,国民党中常委作出决议,根据所谓“宪法”第49条规定,“总统”缺位时由“副总统”继位,严家淦宣誓就职。
4月9日,严家淦率军政大员轮流在国父纪念馆为蒋介石守灵一周。
台北电闪雷鸣
据说,1975年4月5日夜11点多,蒋介石在台北士林官邸去世时,台北天空突然电闪雷鸣,大雨如注。
台湾人素来笃信迷信,纷纷议论蒋介石定是人精转入投胎的,不然是不会惊动天公的。
蒋介石的去世,经过报纸、广播、电台的传播,台湾各城市的确笼罩着一片悲痛气氛。所有戏院、歌厅、舞厅、茶楼、酒馆等娱乐场所,都于当天一律自动停止营业。
到停业后的第七天,蒋经国唯恐各行业长期停业损失太大,就以丧家的名义,吁请恢复营业。但开业后,生意极为清淡,直到出殡后才逐渐复原。
各广播电台原已安排好的娱乐节目,都停止播放,换上赞扬蒋介石生平事迹的节目。
蒋介石的遗体,在4月6日下午移送台北市郊的荣民总医院太平间。
医务人员为蒋介石进行了整容和防腐处理,然后将遗体移放于水晶棺内。
水晶棺停放在荣民总医院礼堂中央,黑色大理石棺椁里的遗体身着黑色长袍马褂,胸前佩戴着勋章,作仰卧状,棺内置放了精致的《圣经》和《唐诗三百首》各一本。
荣民总医院的礼堂布置成了临时灵堂,供家属祭奠。
两天后,水晶棺移往台北市和平东路五段的“国父纪念馆”大厅安放。
各地前来瞻仰凭吊的人群,一律在“国父纠集馆”广场集合排队,由该馆东门鱼贯进入,缓缓前行,绕棺一周后,由西门外出。
瞻仰凭吊,每天24小时进行,这样经过十天才结束。
美国总统福特对蒋介石的去世反应冷淡,只拟派个农业部长去台北吊丧。经台湾要求,始改派副总统洛克非勒。在参加葬礼的来宾中,较为显赫者要推南朝鲜的总理金钟泌了。日本的两位前任首相佐藤荣作和岸信介去台北吊丧,为避免中华人民共和国方面抗议,连自民党的名义都不用,仅称友人代表。
4月16日大殓,上午8时分,蒋介石灵柩的棺盖放在7尺铜棺之上,8名国民党中常委将一面青天白日旗覆盖在灵柩之上,然后由严家淦读祭文。遵照宋美龄的要求,又请牧师周联华为蒋介石主持了追思礼拜与安灵礼。礼毕,由2000多名执绋人员护送灵车,向蒋介石灵柩暂厝地慈湖移动。 蒋 经 国 扶 宋 美 龄 送 灵
台北市南60公里处草岭山下的慈湖是蒋介石生前就看好的风水宝地,这一带地形和山山水水酷似奉化的溪口,蒋介石定下这个地方后,一切建筑均按他的要求设计,建造了几排平房,生前经常来此小住。蒋介石指示将此地作为他身后的暂厝地,所谓暂厝就是暂时放置,并非安葬,他希望日后“反攻大陆”成功后,将灵柩移至南京紫金山。蒋介石在南京时,曾经选定中山陵和明孝陵之间的一块墓地,并且建了一座“正气亭”以为标记。
灵车经过的地方,严家淦动员了几万学生跪地迎灵,沿途商店、厂家一律搭牌楼挂挽联,路口设供桌,放上糕点食品,灵车经过之时,所有人跪地低头,不许抬头张望,不许说笑。
蒋介石的灵柩一直仍停放在那里。
在蒋介石卧室的茶几上放着一张便条信纸,上面是蒋介石生前用红铅笔写的四个行书体的字:
“能屈能伸”。
蒋介石孤悬海岛26载,最终遗恨台湾。直到死,他还念念不忘“光复大陆”。这,只能是他永远的梦想了。
为了永远纪念蒋介石,台湾当局又按宋美龄的意思,选择了台北市信义路以南建造了“中正纪念堂”。纪念堂于1976年10月31日蒋介石九十诞辰之际举行破土典礼,于1980年4月5日蒋介石病逝5周年之际完工。纪念堂坐东朝西,遥望大陆。四周绿树常青,鲜花盛开。门口居中矗立蒋介石6.3米高的铜像,两侧有展览室,陈列着蒋介石的遗物、文献和喜欢读的书目,放映室放映着蒋介石的“功绩”、生活片和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