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无尽倾诉108

 我首先去鲁迅文学院附近，到农民家租房子住，然后按照2000年我在鲁迅文学院学习时保存的北京著名作家老师和出版家老师的通讯方式分别拜访，几位著名作家老师看完我的30万字长篇小说《狂想与完美》手稿后，给我的意见是，立意不好，语言不错。人民文学出版社周昌义老师说，你活在你的文学世界，可是，读者不会跟着你活在你的文学世界。找了七家出版社，让我累了，通过几位著名作家老师的点评，我也领悟到我的思想主题存在严重问题，写作表现力也不够成熟，想到自己的处境，成名成家这么难，我灰心丧气了，我几乎绝望了，我走出中国作家协会大门，站在高桥上，想，跳下去吧，文学不能给我立身扬名，我就没有出路了，我一死了之吧，我一死了之吧！我的一只腿正要跨过栏杆，但见高桥下的车流在昏沉沉的北京的夜幕下，绽放炫目的红红的花朵，我想，如果我纵身一跳没有立即死掉，川流不息的小车还不你撞一下我碾一下，把我碾压的粉身碎骨？我这一死，还未成年的新新怎么办？文学是我跻身于上流社会的敲门砖么？

鲁迅说：“总而言之，孔夫子之在中国，是权势者们捧起来的，是那些权势者或想做权势者们的圣人，和一般的民众并无什么关系。然而对于圣庙，那些权势者也不过一时的热心。因为尊孔的时候已经怀着别样的目的，所以目的一达，这器具就无用，如果不达呢，那可更加无用了。在三四十年以前，凡有企图获得权势的人，就是希望做官的人，都是读‘四书’和‘五经’，做‘八股’，别一些人就将这些书籍和文章，统名之为‘敲门砖’。这就是说，文官考试一及第，这些东西也就同时被忘却，恰如敲门时所用的砖头一样，门一开，这砖头也就被抛掉了。孔子这人，其实是自从死了以后，也总是当着‘敲门砖’的差使的。”（《在现代中国的孔夫子》）

权势者们读“四书”‘和“五经”，做“八股”，捧孔夫子做圣人，是为了做奴隶主，我从小学习鲁迅，学习马列，学习毛主席，我立文学之志，我文学探索几多年，文学现在不能让我立身扬名，文学现在不能让我跻身上流社会，文学现在不能让我光宗耀祖，文学现在不能让我花天酒地，文学现在不能让我骄奢淫逸，我就要自绝于文学，我这和要做奴隶主的权势者们读“四书”‘和“五经”，做“八股”，捧孔夫子做圣人，把孔夫子当着“敲门砖”的差使的，不是一样么？所不同的是，我拿的是文学当着“敲门砖”罢了。那我曾经信誓旦旦要做人民的代言人，不是自欺欺人吗？如果是这样，你的正面形象的本质就是负面形象了，你和大哥，你和司马智郎，你和一切负面形象的人物不就是一丘之貉了吗？如果是这样，黄塑芹，你去死吧！

我这么一想，就回怀化了。

回到怀化，二哥就吩咐我和大哥去河西把天都花园老板房万间的3万元欠款追讨回来。我本想不去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可二哥还在给我发一个月500块生活费，我不去就拿不到500块生活费了，我只好和大哥一起去讨债，因为大哥一个人去讨债从来是空手而旧，大哥和二哥一起去讨债等于白忙活。怀化房地产老板的通病就是有钱不还债没钱就赖债，不下狠心肠，就血本无归。天都花园老板房万间是溆浦人，大哥对房万间留一手，留一手的目的就是日后从房万间身上捞好处，房万间是溆浦人，溆浦人的共同点就是奸诈，奸诈用在正道上叫智慧，如今这年月，用在正道上是无利可图的，所以，全用在歪门邪道上了，智慧就不叫智慧，智慧就叫奸诈了。房万间奸诈就是看破了我大哥想从他身上捞好处，就把欠债往死里拖，先前我去追讨时，大哥反复叮嘱我对房万间要网开一面，不要过份，因此，房万间拖到现在还不给还债。

我和大哥来到天都花园售楼部，房万间正坐在沙发上，大哥说，老弟呀，现在就是你这3万块钱还没有结了，其他老板都结清了，你有钱吗？

尖嘴猴腮黑不溜秋的房万间皮笑肉不笑地说：黄老板，我有钱早就给你结清了，哪还劳烦大哥你来要债？

大哥说，你的花园房子是怀化最好卖的，你看墙上，你的房子都快要卖完了。

房万间说，房子是快要卖完了，可是手上没有钱。

大哥说，听说老弟你在石门那里又卖了几百亩地，你有好事也要照顾一下老大，老大现在没事做，你不要让老弟在怀化援饿啊。

房万间说，大哥说笑了，只要你不逼我，你可以送板嘛。

大哥说，老弟啊，把我那3万结清了算了吧，现在预制板统一生产统一销售了。

房万间说，怀化市预制构件委员会快要散了，搞不下去了，你不知道？

大哥说，我不知道，怎么会呢？

房万间说，怎么不会呢，哪个人哪个地方不是为了钱闹的不可开交呢？

这时，售楼小姐从房万间背后抱住他，在他脸上吻个不停，红红的唇印在房万间脸上盖公章似地盖了个大花脸，房万间站起身，把她抱起来往售楼部里间卧室床上放，两人在床上颠来倒去，嘻嘻哈哈。

售楼部的几个妙龄女郎，个个对尖嘴猴腮黑不溜秋的房万间发动猛烈攻势，房万间可谓天天做新郎。

大哥示意我出去，我们只好去丁香花园讨债，丁香花园老板说，实在对不起，我手上有钱的话，那4万块钱早给你了，你好事做到底，再帮我一个忙，等我手上一有钱，我就打电话，好不好？

大哥说，不是我不肯帮忙，厂子欠钱欠太多了，厂子搞不下去了。

丁香花园老板手机响了，边接听电话边走人了。

丁香花园项目经理对大哥说，他不是没钱，是有钱不肯还债，黄老板，我这是信任你，才把这个话对你讲的，你可不要对他讲啊，我也是看你们兄弟讨债也太辛苦了，才说的，端人家碗，服人家管，我得罪他了，他是老板，心里一不高兴，就把人给开了，我一家老小可就没地方吃饭了。

大哥说，左经理，我黄老板是这样的小人吗？放心吧，我不是吃人饭做猪事的人。

我们离开丁香花园，回到厂里，听了大哥的汇报，二哥气鼓鼓地骂大哥，说，你每次出去讨债，都是空手回来，以后你空手就不要回来了，我不想见你！三伢一个人出去都没放过空手回来，三伢，今天你怎么也空手回来了？

我能说什么呢？我望一眼大哥，我不回话。

大哥马上拔通了丁香花园老板的手机，大哥说，你的项目经理左经理对我说，你不是没钱，你是有钱不肯还债！你现在在那里？我今天一定要结账，不结账我死你家里去！好好，我去河西左经理家，知道，我和左经理是铁哥们，我去他家很多次，找得到他家。

大哥对二哥说，答应给钱了，叫我去河西左经理家取。

二哥说，那你还坐着干什么？还等着我给你发赏？老三一起去！

我不想去，和大哥一起去河西左经理家，我怎么面对左经理？

在舞水河桥上，我对大哥说，我到这里等你，你一个去吧。

大哥气愤地说，你在黄义面前表现的很勇敢，在我面前却是个胆小鬼！你不去，我也不去！

我无话可说，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左经理半天不开门，一开门就劈头盖脸地批评大哥不讲江湖义气，把他给出卖了，老板要开除他。

左经理妻子接着骂大哥，骂了半天，说现在我一家老小去你家吃饭，世上不要脸的人很多很多，可是没有见过你黄仁这么不要脸的。

大哥不停地陪好话，听到大哥肉麻的话，我真想夺门而出！可是，没有拿到钱，我又不敢回厂见二哥，我对大哥的无耻行为表示了强烈的恨，万又不能有所表现，左经理一家人骂的对，我只有沉默。我的沉默是对大哥的不满和蔑视。

终于拿到了钱，在回厂里的路上，大哥气愤地骂我，骂我为什么不帮他说几句。

在这种无耻又愚蠢的人面前，我只能仍然保持沉默！因为他是我同父共母的大哥。如果是别人，我就不是这种态度了。

在万福楼家里，我不再熬夜创作，我决计暂时收下文学创作，把家庭面临的困境解决掉，为了节省生活开支，我们晚上尽量不开电灯，新新已经睡了，我躺在床上，屋子里黑古隆冬的。

我对陆婧说，二哥为了讨好春田，把我从预制协会叫回来，让春田的父亲顶替我，春田的父亲做协管员一个月才600块，我在预制协会一个月1200块，现在二哥从厂里补助我500块生活费，最近的态度，是要我尽快找到生存的门路，不想再给我补助生活费了，我们必须另外想办法了。

二哥这个人比大哥心肠更黑，你们黄家就是没有一个好人！

我说，我想开店子，可是，手上又只有七千块钱了，可是，门面是要转让费的，开门面至少要一两万块钱。

陆婧说，你平常经常讲，你很聪明，没有事能难倒你，你这么牛皮，还开不了店子？

我说，不是没有办法，你的姐妹亲戚无靠，我的兄弟亲戚无靠，但我还有朋友，夏同学做了多年电工，找他借一千块钱应该没问题，再请我妈到张家坳借一两千，一共有一万块就可以开店了。

陆婧说，你把钱借到手里才算数。

我正要给夏同学打电话，我手机响了。

二哥在电话中说，低庄有几个朋友邀请我去山西拉苹果，我去不了，你去吧，不要你出钱，苹果赚到钱了，给你分红。

我说，可以。

大哥也想去，二哥不让，我就和二哥的朋友张强和童山去山西。张强说河南省灵宝县苹果又多又好又便宜，先去灵宝看一看。我们到了灵宝，打听到没有什么苹果，山西省万荣县听灵宝人讲，倒是出苹果出了名的。我们饿了，在一个菜市场找到一个吃饭的地方，这个地方并没有我们湖南人要吃的大米饭，河南人说的吃饭，是馍馍和一些麦食，几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坐在我们面前，她们每个人桌面上放着脸盆大的海碗，海碗里高高满满地堆了面条，张强看着她们大口大地吃，首先笑了，他一笑，我和童山也忍不住，这时，老板把给我们做的面条端来了，和当地姑娘们正吃着的一样，也是脸盆大的海碗，海碗里高高满满地堆了面条，张强说，两块钱吃这么一大盆，把我们当猪了啊，他这么一说，我们大笑不止，童山说，打死我也吃不到一半，你们看，那几个姑娘居然都吃完了，我妈喂的猪从来没吃这么多啊，我们笑的声音盖过了整个菜市场，整个菜市场的几百当地人一齐盯住我们，他们听不懂我们湖南话，可是从我们的反映来看，有些清楚我们在笑话他们能吃，对我们明显地表示了敌意。要不是张强穿着他警察朋友借给他穿的警服，我们可能没有这么安全了，中国人中，只有河南人家乡观念最强最团结。

我们改乘长途汽车，几个小时的长途，把我们累的够呛，偏偏在一个干枯的河岸上，大巴被迫滞留，原来，大桥垮塌了，政府斥资2个亿，开通一个月的大桥垮塌了，大巴司机说，大桥垮塌，死了58人，失踪168人，查不到大桥施工单位，市建委的人介绍，垮塌的原因是，5级台风造成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大桥垮塌30分钟，我们碰上了。

张强说，5级台风可以导致大桥垮塌？

童山说，稀奇吗？我还听说过，一个摩托车载4个人把一座5000万块钱修成的现代化大桥给垮塌了呢？

张强说，摩托车载4个人也算是超载？这种解释也敢上报？中国人怎么了？

我说，你们也太大惊小怪少见多怪了，我们运苹果当紧，在这里议论什么呢？

张强说，对，我去我司机退票。

大巴司机说，出现这个问题怪不得我，不是我开车出的事故，不会退票。

童山说，不要计较这个了，我们去找火车，改道去山西万荣吧。

待续2015-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