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第四集（连载）

              第四集    素云下岗   摆小摊又遭殴打

                             奶奶心焦   为分忧大街觅工

                                    一

这天的中午。家明家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十二点。

奶奶做好了饭菜，正在收拾桌子准备开饭。

门开，素云下班回来了。

奶奶吃惊地发现：素云的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好象是刚刚哭过。她没有象往常那样微笑着和奶奶打招呼，只是向她稍微点了一下头就直接走进了卧室。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素云的哭声。

奶奶不知道究竟又发生什么事，先是一脸惊谔地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随即便满脸凄楚地坐在沙发上。

没有过几分钟，家明也回来了。他看见奶奶的那个样子，便连忙问：“表婶！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奶奶用手朝屋里指指，用颤抖的声音说：“家明啊！你快进去看看素云吧！不知道她今天是遇到什么难受的事儿了？一下班回来就钻到屋里，好象一直在屋子里哭呢？”

家明听了奶奶的话吃了一惊，二话没说就连忙向屋子里走去。他已经估计到素云可能是被安排下岗了，因为素云在单位里不会遇到别的什么伤心事的。

                                     二

在他们的卧室里。

素云象个受委屈的孩子似的一直在“呜呜“地哭个不停。

家明一边给她擦泪一边劝解着：“你不要再难受了，我明天晚上去找秦书记，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前几天我在大街上碰到过他，他还说不可能会让你下岗，怎么又变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素云才慢慢地停止了哭泣，她抽噎着对家明说：“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个牛局长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他的一个表哥在市里当秘书长，在我们水利局为所欲为，秦书记的胳膊根本拧不过他的大腿。为了安排自己的亲朋好友，他把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他对我这个职位早就窥伺在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次有了机会，他会放过我吗？”

家明忿忿然地说：“我就不信他一个人能在水利局能一手遮天，我明天一定要去秦书记那里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素云眼泪汪汪地：“既然已经宣布了，估计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我们先忍忍这口气吧，以后再做别的打算。”

家明不服气地说：“不行，我得弄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素云无可奈何地说道：“唉！不算，又能怎么样呢？”

家明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素云！明天我一定要去问清楚的。咱们去外面吃点饭吧？表婶还在那里等着呢！不要怕！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素云摇摇头说：“我哪里会吃得下？你去吃一点吧！不然表婶也会着急的，你跟她说我不大舒服。啊！”

家明的脸上也堆起了愁云：“怎么又会出这事儿呢？”

                                       三

家明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对奶奶说：“表婶！素云有点头疼，不想吃饭。我们两个人先吃吧，不要管她了。”3667字

满面愁容的奶奶轻轻地摇了摇头：“家明！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看见素云那个样子，我怎么吃的下去呀1”

家明勉强笑笑：“也没什么，一点小事情。素云的性子硬，领导批评了她几句，她在闹脾气呢！过一会儿就会好的。咱们吃饭吧，啊！”

奶奶用手拿起了筷子，可她的手指在颤抖着，怎么也夹不起菜来。

她满脸苦楚地说：“这本来好好的，又出了什么事呀？”

家明：“表婶！你看你，没有什么事儿。快吃饭吧！”

泪水，又从她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四

秦书记家，晚上。

他正一个人坐在家里看电视，房间的摆设比家明家里阔绰了许多。

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手里拿着一个作业本，从一个房间里出来走到他跟前问：“姑父！什么叫做势利小人呀？”

秦书记不耐烦地：“去去去！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影响大人看电视！”

男孩子不走：“姑父！你给我讲一下嘛！这是我们今天的作业。”

秦书记只好拿了过去：“你们的这个老师，怎么总是弄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男孩；“不知道！我们学校的人都说他古怪。”

秦书记：“啊！势利小人嘛！就是指那些为了个人的利益而不择手段去坑害别人的人。”

男孩：“噢！我明白了，就象我们班的李力一样，自己为了想当小组长，整天向老师打小报告。”

秦书记笑了：“你领会的相当深刻，还能联系实际，长大了能当官儿的。”

男孩憨厚地笑笑，向自己的房间里跑去。

                                       五

天黑以后，家明骑着他那辆旧自行车从家里出来了。先是到一个水果摊前买水果，在与摊贩讨价还价之后，买了几斤香蕉和苹果骑着车子向前驶去。

走过了几道曲曲弯弯的巷子，便来到了一个住宅小区的大门口。一个门卫拦住了他：“喂，你找谁？”

家明忙说：“我找水利局的秦书记，他住在三栋206房。”

门卫：“你登记一下，进去吧！”

家明登记了以后，向他点点头，把车子推到一旁锁上，然后提着东西向后边走去。

                                      六

听见了门铃响，正在兴致勃勃看电视的秦书记脸上显得有些不耐烦。他嘟嘟囔囔地向门口走去：“都快半夜了，谁还来干什么？”

打开了门，当他一看见是家明站在那里，秦书记象换了一个人似的，立刻高兴了起来。

他马上又打开了防盗门。热情地拉着家明的手说：“哎呀老同学！你怎么这么晚来了？快请到屋里坐！”

他拉着家明的手，让他坐到了沙发上。并给他沏茶倒水。

家明：“怎么弟妹没有在家？”

秦书记：“到隔壁财政局长的家里打麻将去了，他老婆是广东人。喜欢打麻将，天天打，快烦死了。又不能驳她们的面子。”

看到家明把那兜水果放在茶几上，秦书记嗔怪他说：“你来就来吧，还提什么东西？你也太客气了。”

家明笑笑：“经常不来，来了空着手，多不好意思啊！”

秦书记倒完水，坐在了他的身边，拍拍家明的膝盖儿说：“说到经常不来，我可要责怪你了！我们都在这个县城里工作，我几次给你打电话约你想和你聊聊天，你可都没有给我面子啊！”

家明有点不好意思地：“我当了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乱七八糟的事多，整天瞎忙。有时真的没空，有时有空想来又怕你工作忙，来了会打搅你给你添麻烦，所以就一直没有来。今天是、、、、、、、”

秦书记：“今天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对不对？”

家明笑笑：“你也猜到了，我正是为这件事来的。素云她性情刚直，昨天回到家里就哭了半天。我想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书记的表情严峻起来：“是啊！这两天我估计你要来，也一直在考虑着该怎样来向你解释这个事情。局里开班子会的时候我也给他们几个人力争过了，没有用处。”

家明：“这个牛局长，怎么能这样的大胆妄为啊！”

秦书记：“这位牛局长，原来是下面单位里的一个技术员，前几年，通过在市里的一个什么亲戚的关照。一步步地提拔了起来，去年当上了局长。小人得志，猖狂的很那！别看他长的贼眉鼠眼的，派头摆得大的很呢！他都快把水利局搞成了他的家天下，他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安排到这个股哪个室了。水利工作搞的一塌糊涂。却很懂得钻营，他靠着路边的地方修建了几个面子工程。上边来检查工作，他就把他们领到那里看看，靠哄骗领导骗取了荣誉，成了一时的红人。在局里，对敢于坚持原则的同志，他都以改革的名义清理了出去。真正的属于‘拉大旗做虎皮’；两个副局长被他又打又拉，也和他一个鼻子孔里出气了。所以，素云的事情，眼下还真的不好办呢！”

家明：“你都这样说了，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秦书记：“暂时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你先不要着急，有些事情往往需要等待和忍耐；根据我的经验，看他闹腾的这个样子，肯定是不会长久的。因为‘物极必反’，任何事情做的太过分了就会走到它的反面。你就先让素云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吧。经济上如果有什么困难时我可以帮助你。”

家明：“暂时还不用，用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我只是有点不明白，你们水利局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啊 ！”

秦书记：“唉！这也不单单是我们一个单位的问题！在我们县城里，由于种种原因，已经成是一种比较普遍的现象；有一些人为了自己的名誉和地位，不择手段的制造虚假政绩，用来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又捞名誉又捞钱；他们的唯一特长：就是善于搞形式主义，搞面子工程。一点也不考虑大多数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不考虑老百姓的死活。他们身上早就没有半点共产党员的味道。现在，市里已经给我们配备了新的领导班子，工作暂时还没有就绪。还是那句话，‘物极必反’。这些人不顾老百姓死活的人迟早会翻跟头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家明：“我时常纳闷，这些人在得到了党和人民给予他们的权力之后，为什么不去为党好好工作？不去为老百姓谋利益？做一个象焦裕禄那样的、让人民永远怀念的好干部呢？却把精力用在投机钻营上，最后落得个鸡飞蛋打、身败名裂呢？”

秦书记摇摇头：“这个问题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有着很复杂的历史原因和社会原因，当然也有个人品质的因素在里边。我们党已经清醒的认识到了这个问题，已经从思想上路线上提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向和办法。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党风正在向积极的方面发展。那些腐朽的丑恶的东西在不远的将来，一定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家明听了这番话高兴了起来：“听了你的话，我的心里敞亮多了，对我们的社会的未来还是很有信心的。”

秦书记：“家明，你放心，素云他们几个人的事情我一定放在心上，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向上级领导部门反映这个情况的。”

家明站起身：“时间不早了，都快十点了。你们该休息我也该回去了。”

秦书记：“你回去多劝劝嫂子，让她不要着急。她的性格我知道，太要强。有空时你带她来这里玩，我们一起叙叙旧。工作惯了一下子窝在家里，怕会憋出病来。”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门口，他拦住秦书记说：“你就别送了，外边有点冷。”

秦书记笑笑：“你这个老同学轻易不来，我至少要把你送到楼下，走吧！”

秦书记把他送到楼下，目送着他消失在拐弯的地方。

                                        七

夜，已经深了。

街上的行人已经寥寥无几了；家明骑着自行车急匆匆的往回赶。

风骤然刮了起来，卷起的一团灰尘迎面向他扑来，他急忙眯起了眼睛。突然，他“哎哟！”一声，连人带车翻倒在路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挣扎着站了起来，上前一看，原来是前轮掉到窨井里了。

幸亏他的车轮大，没有掉进里边去。他感觉到小腿有点疼，掀起裤腿一看，碰破了一大块皮肉，用手碰碰，疼的他呲牙裂嘴，他慢慢的扶起车子欲走，却推不动。仔细一看原来是前轮弯了，无奈之中他只好一瘸一拐的提着车把往家里走去。

                                        八

县城的一个路口旁边。

素云在一个烧饼摊的旁边摆了一个卖面条的摊子：一个带玻璃框的车子，一个长条桌和几条板凳。有几个顾客正在那里吃着；素云态度热情的用熟练的动作给他们张罗着。

一个三十多岁的吃完饭付钱时对他说：“这位大姐，你做的面条的味道真不错，分量又足，以后我会经常带别人来吃的，“

素云笑笑说：“是吗？那就先谢谢你了！我今天是第一天出来，没做过生意，也不懂做生意的诀窍。在家里自己吃的时候怎么做，在这里也怎么做。”

农民说；“我说怎么这么好吃呢？原来你把我们当成自己家人了。你的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素云笑笑；“欢迎你再来啊1‘

望着那个农民的背影，素云感慨地对旁边的人说；“这人啊心里都明白着呢！你对他好一点点儿，他就能感觉的出来，，还会用他的善良回报与你。”

旁边那个大烧饼的妇女说：“这位大妹子！你心眼儿好，做生意实在。这样做下去，你的生意一定会红火起来的。。”

素云：“谢谢你的吉言，人啊！要将心比心。这些农民们，挣钱也是不容易的。”

那妇女又说：“大姐，我给你提个醒，咱们在这里做生意可要留点心，听说这几天，上边又要搞什么“杯”大检查了，你可得当点心。不过，今天是星期天，估计不会有什么事。”

素云：“谢谢你的关照啊！”

说话间，几个顾客都吃完了：“哎1老板娘，过来算账！”

素云连忙走过:去：”一共是三碗，一碗一块五，一共是四块五。”

几个人付完钱就走了。素云便去收拾碗筷。她把用过的一次性筷子丢到自己带来的一个小筐子里。

那妇女笑笑 ：“你还是个非常讲究卫生的人呢！”

素云也笑:了：“丢在地上太难看了。“

她们正说着话的时候，突然旁边几个摆小摊的人喊了起来：“来了！来了！”

他们一边喊一边慌慌张张地端起筐子、挑起担子，一溜烟儿的向后边的一条小胡同里跑去。打烧饼的妇女也急忙把她带轮子的烧饼炉拉到后边的一个门店里。

在素云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的时候，一辆带有“城管”二字的皮卡车已经停在了她的摊子前面。

车上下来了几个人向她走来，其中一个没有穿制服的人来到她的跟前，口气严厉地说：“这是你的摊子吧？你这是违章经营，影响市容卫生。罚款五十元。”

素云忙解释道：“同志，我今天是第一次出来，不知道咱们的规矩。请你们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你们让我们去哪里摆我就去哪里摆，行吗？”

那年轻人说：“你们这些人都挺会瞎编，别给我来这一套，快交钱吧！”

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拿出发票本，拔出笔来欲写——

素云忙拉住他的手分辨道：“小兄弟，你别罚我。我真的是头一回呀！你们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旁边一个穿制服的中年人拉拉那年轻人的衣袖小声:说：“我们从来就没有见过她，她可能真的是头一回，咱们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年轻人甩开了他的手，继续对素云吼道：“你怎么这么罗嗦？快点交钱吧1不然我们就搬东西了。”

素云仍求告着：“小兄弟，你就行行好，我今天才卖了八碗面条，一共十六块钱，都给你们好了。”

说着，她就把兜儿里的钱掏出来递给那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却愈发厉害起来：“五十块钱，一点也不能少！你给不给？不给是吧？”

他回头向其他几个人一挥手：“装车！”

有两个人站着没动，年轻人指着他们：“你们怎么回事？楞着干什么？”

看见他们开始搬东西，素云有点儿急了，上前与那个年轻人夺了起来。

那年轻人瞪着眼睛对她喊道：“你撒不撒手？我这可是执行公务，你妨碍和阻挠我们执行公务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素云被他甩到了一边，趔趄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她也急了，她上前一把扯住那个年轻人的衣领说：“你们怎么不讲道理呀？我一个下岗工人，摆个小摊做点小生意，犯了什么法了？政府还提倡和扶持我们自强自立呢！你不让我摆摊，我现在就走。可你们为什么非要把我的东西拉走？大家都来评评理呀！”

这时，已经有许多人在那里围观。

众目睽睽之下，素云不依不饶的态度把那个年轻人给激怒了，他使劲力气挣脱开了素云的拉扯，朝着她的脸上打了一拳，“去你妈的吧！”

素云往后趔趄了几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她的头被磕在了路边的一块石块儿上，人也昏过去了。

年轻人见势不妙，和那几个人连忙上了车，一溜烟的开走了。

人们关切的围了上去，买烧饼的妇女和其他几个人连忙跑过来，把她抬到一个卖水果的架子车上，朝着医院的方向跑奔去。

                                       九

家明家的卧室里。

素云躺靠在床上，她的头上裹着纱布 ，眼中闪烁着悲伤和怨愤的泪水。

眼泪汪汪的奶奶端着一碗饭，用小勺子一边喂素云吃饭一边说：“这个年轻人，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他怎么就没有一点人性呢？”

素云：“听家明说，那个年轻人是几个月前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安排进了城管局当临时工，家明已经去找过县政府，县长说，一定要严肃处理那个打人者，还责令城管局要整顿工作作风，端正对人民群众的态度。”

奶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唉！——，”

家明下班回来了。

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对她们俩说：“我刚从县政府回来，他们说，城管局已经把那个打人的家伙开除了，执法队长也受到了处分。”

奶奶：“老天爷睁着眼呢！凡是欺负咱们老百姓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家明：“素云，伤口还痛吗？”

素云：“还有一点点，感觉已经好多了。”

家明：“以后啊！你就在家里呆着吧，再也不要去干这个了。我们再去想别的办法”

素云没有做声，只是闭上了眼睛。

坐在一旁的奶奶却突然双手捂着脸号啕大哭起来。

两个人都吃了一惊，立刻把脸转向她。

家明劝慰着奶奶：“表婶，你这是怎么了？”

奶奶哭着说道：”这都是怪我啊！怪我来你们家给你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家明：”你看你，怎么能那么想呢！这个事情怎么会怨得了你呢？是素云她单位那个王八旦局长太坏了，和你没有一点关系的。“

素云也劝解她道：“表婶，你别难过。要怪也只能怪我没有多加小心。”

奶奶的哭声却越来越大了。

                                       十

几天后的晚上，家明卧室。

素云还躺在床上，她头上的纱布已经去掉，只贴着两块儿创可贴。

家明脱了衣服躺在了她的身边：“素云，咱们以后不要在奶奶跟前说分流和下岗和再就业那几个字眼儿了。你看出来了没有？自从你出了事儿以后，表婶这几天基本上都没有吃什么饭了。脸上总是一副忧愁的模样，我看着也替她觉得难受。”

素云：“是啊！这样下去是不行。不提这几个字眼儿好办，但是还要想办法解决我们的根本问题。我已经想过了，等一段时间我的伤口彻底好了以后，我们去街上租个门面开个小吃店。我做的饭菜，顾客们还是很喜欢的。”

家明一听就急了：“你呀！怎么还不吸取教训啊！又想找事啊？”

素云笑笑：“这不就是吸取教训吗？开一个正式的小饭店，咱们才可能有希望。不然再一直这样下去，我和表婶都会憋出病来的。”

家明生气地：“你呀你！怎么非要一条道路走到黑呢？人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你呢？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他用一条被子蒙住了头。

素云扯扯他的被子：“这叫做撞南墙吗？这叫做自强自立，从没有路的地方走出一条路。”

                                           十一

星期天的早上，奶奶的房间里。

天刚蒙蒙亮，奶奶就坐了起来。打开自己带来的包袱，把衣服拿出来翻看着。经过反复比试，她才选定了一件看起来比较新的衣服，放到了床上。

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到厨房去做早餐，动作很轻很轻。做好后，奶奶就站在厨房随便吃了一点，用盘子盖好了。然后回到自己房间把那件衣服换上，拿着一面小镜子对着端详着把头梳的整整齐齐。

然后她又轻轻地来到客厅，她看看钟表的时间还早，就又拿起笤帚把地扫了一遍。

这时，家明他们房间的门开了。

家明一边系扣子一边从里屋走了出来。他忽然好象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睁大了眼睛：奶奶穿上了一身新衣服，头发也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多日来她脸上那种忧郁的神情也无影无踪了，整个人显得十分精神。

家明感到有些纳闷：“表婶！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奶奶若无其事地笑笑：“没有怎么啊！来到你们家已经快两个月了，也没有到大街上去游逛过。现在素云也在家里，我想到大街上去溜达溜达、开开眼。”

家明：“是啊！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现在的县城比起十几年前的变化真是太大了，你一个人出去恐怕会走迷了路。等过两天素云的伤完全好了，让她陪你去。”

奶奶；“不用不用！这个县城再变不也就是这几条街吗？上回我和金柱来的时候，在街上转悠了那么半天，已经都熟悉了，不会有事的。”

素云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表婶，你等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早就想出去走走。”

奶奶忙说：“不用不用！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就别出去了。我一个人随便走一走就回来了。早饭我已经吃过，你们在这里慢点吃吧！我走了啊!”

奶奶说完朝他们笑笑，就带上门走了。

家明和素云洗刷过后开始吃饭，

家明说：“奶奶的精神今天终于好起来了。”

素云：“可是我觉得今天表婶她好象有点不大正常，她出去到街上溜达为什么穿的那么整齐？打扮的那么利索？“

家明笑了：“你怎么突然变成苏联的克格勃了？这是人之常情嘛！出门就是跟在家里不能一样的，咱们去省城看儿子，不也是穿得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吗？”

素云：“那是出远门，这是普普通通的上街，这哪儿能一样啊！我觉得她的举动有点不大对劲儿。”

家明：“那是因为你自己太敏感了，我觉得很正常。”

                                      十二

县城的大街上，

星期天是商家们赚钱的好时机，大街上显得非常热闹。

那条主要街道上，彩旗飘飘，人群熙攘、店铺里促销的大喇叭的刺耳声音震耳欲聋。有一家超市在搞促销活动：高大的彩虹门下，几个身着时装、身披大红绶带的女孩子正在给过往行人派发广告单。

脸上显露出几许忧虑的奶奶，在大街上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她心不在焉地好象在寻找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拦住了一位老伯问道：“这位大兄弟，麻烦问一下，你们家或者邻居有没有想请保姆的？”

那位大伯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摇摇头说：“没有，没听说过！”

奶奶向前走了一会儿，向一个中年妇女问道：“麻烦问一下，你知不知道你们家附近有谁想请保姆的？”

那妇女朝她看了一眼：“摆摆手：“没有，没有。”

奶奶又追了她几步对他说：“我会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带孩子，干什么我都行的！。”

那妇女显得有些不耐烦：”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奶奶怔了片刻之后，便恢复了常态，又去询问别人；走了几条街，一连问了十几个人，人们不是摇头就是摆手，不少人都是用一种质疑的目光望着她。

有两个提着菜篮子的中年妇女从她身边过时一边走一边议论着：“这个老太太，满头白发，这么老了，至少有七十多岁，还想去给人家去当保姆！谁家敢用啊？岁数太大了。”

奶奶听了她们的话，神情一下子变的沮丧起来，

她在路边的一个台阶上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又挪动着沉重的脚步向前走去。

在路过一家玻璃店时，她在门前的大镜框里看见了自己的面容：满头的白发再加上忧愁的面孔，显得是那么的苍老和憔悴。在她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两个老年妇女站在那里聊天。

一个说：“喂！老赵，几个月没见，怎么又显得年轻多了，？”

另一个：“不会吧，我也没用什么化妆品，也没有吃人参果，只不过是把头发给染了染。有那么厉害吗？”

一个：“我还真的差点认不出你来了，在哪里染的？效果相当不错，赶明儿我也去染染。”

另一位：“那不是？就在那边。染染吧，我觉得，人一变了模样，心态也年轻起来了。”

一个：“行！我把这东西送到里就去。”

两个人远去了。奶奶又对着镜子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在经过了片刻的犹豫之后，向刚才那个老年妇女所指的理发店方向走去。

她来到了一个理发店的门前，又迟疑了一会儿，终于下决心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