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声再见太沉重

说声再见太沉重

楼道里悉悉索索
搬动物什的碰撞声
脚步的杂沓声
话别的细语声
我躲在屋里眼睛死盯着电脑
只耳朵却格外的灵
欲起身送别又不能
说声再见太沉重

四位女工
自有一份纯朴与率真
诚恳与热情
来这里工作十春秋
没有功劳有苦劳
没有亲情有友情
况且是国营
怎么也料不到
无辜被除名

分辨，说理
诉求，哭闹
最终，没有半点用
那凄凉、无助、柔弱的背影里
渗透出的血和泪
是与非
应该到哪里
才能说得清

北大孔庆东老师曾讲过这么一件事
一资本家企业的女工
手指被机器切断了
欲除名
厂门口挤满了嘈杂的人
可悲的是
他们不是去安慰，去评理
而是去争抢女工留下的缺空

四位女工走了
空下的活儿
马上就有人踊跃地代劳了
是为公？是为私
是同情？是奉迎
是怕再被除名
是主人翁精神起了作用了
是因为
这里是国营

朝夕相处已十载的四位女工姊妹
就这样
无语地走了
莫怪我
未去送行
因为
说声再见太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