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

地问

我，不是屈原

也没有他的才华与勇气

他对宇宙和生命的追问

瑰丽奇崛，壮阔无比

也能在祖国危难的时刻

义无返顾，舍生取义

但，我是农民的儿子

有江河一样奔涌的热血

有石碾一样实诚的个性

不抬头问天

也要埋头问地——

大地啊，大地

既然人类都离不开你

可怎么古往今来

还有些可恶的东西

贱视你，糟蹋你，诅咒你

视你为奴婢的

常常自命为天子

或者，头上插着花翎

他们骨子里散发的

是所谓贵族血统的傲气

他们一生只爱着一个字

——利

他们一世只梦着一件事

——谋取暴利

为此，他们诅咒你糟践你

把你的名字唤作污泥

把你的身子争来夺去

把你的血肉榨干取尽

却，装模作样的设坛拜祭

为此，你的身上留下了

数千年也未见愈合的裂痕

为此，数千年后仍听见

夜泣幽咽，哀婉凄厉

大地啊，大地

难道你不说话

就没有当家做主的权利

难道你不愤怒

就可以任人宰割

毫无顾忌

二〇〇八年一月十六日·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