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可逃
我的年龄已经不小,经历的大致可以称之为丰富。一直在国内,也常常痛恨这个社会,因为所走过的地方,没有不烂的。每离开一个地方,我总在幻想会有一个美好的地方和一些美好的人在等着我,可是,结果总是又一次地努力离开。而每一次的离开也总是有失败后逃跑的感觉。每次当我准备融入那一个个地方的时候,我的良心总是倔强地抵制,于是,我再幻想有一个新的地方。好在,我还能够走得动,走得了,或者可以准确地说,是体面一点点地逃跑。我现在还有一个美梦——出国读个博士。
可是,归国博士浙江大学涂序新博士的离去,使得我很害怕。因为,我没有能力成为一个国际主义者,我还依赖着这个国家生存下去,即使出国也仅仅想能够学一点本领,回国工作。这既有高尚一把的考虑,也有体面生存的考虑。然而,涂序新博士的离去使得我认识到,那将是一条死胡同。或许还能走几步,但是,却难以走通,因为 “国内学术圈的现实:残酷、无信、无情。”
就学术圈而言,我是知道一点的。因为我已经打拼了几年,可是,一个圈子也没能进去。尝试着进去一些圈子,发现那里和社会的其他部分没有任何区别,通关的“文牒”也依然是“关系”、金钱、酒量和脸蛋。我感觉那是无耻,那是比官场和黑社会更无耻的事。因为官场已经被大家普遍看作一个潜规则的场所,你的所有手段都被认同为一种生存的需要,甚至是生存的必备条件。你不愿意在那里面生活,想去找一个干净一些的地方,你就走开算了。正如蜜蜂不和蛆虫在一块生活,那不是蛆虫有什么不爱干净,而是那就是它喜欢的和舒适生活的地方,也不是你蜜蜂有什么高尚的地方。可是,学术界就不一样了,你是一个被社会普遍认为是圣洁的地方,你的存在就是天然留给蜜蜂的,可是,里面已经充满了稀屎,那还怎样养蜜蜂呢?没有蜜蜂,人们需要、喜欢的蜂蜜哪来呢?你是一只长着蜜蜂模样的蛆虫,你偷偷地把蜂房填满了你需要的肮脏东西,你比蛆虫更可恶。
我从官场逃了出来,官场的事情知道一些。正如不是文件或者官僚们在公开场合所说的,正如是人民群众所言的,大家都知道了,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要想被触目惊心,看一看官场小说就知道了,不过,你要为你的心理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因为现实的官场更触目惊心。这需要一个时间,你需要“被”一系列发生的事情不断地惊心。比如,最近,揭露出来的河南近百位农民户口被莫名其妙注销的事。我是很早就被这个问题触目惊心的,因为我母亲就经历了这样的遭遇。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被告诉没有了户口。我当时并不认为是什么大事,因为农村的户口只是一个身份低下的证明,也没有什么用处,她也就没有办。可是,后来规定种地给补贴,我当时认为这是派出所工作不细致,遗漏了,要求派出所给补一个,我猜想他们会有些愧疚,热情地给办理的,结果,竟然要收300元。当时,真的是气炸肝肺。后来发现,像我母亲这样的人不是少数。几年来,我一直认为这个触目惊心的事只是工作的大疏漏。可是,现在河南农民户口的报道却让我再次触目惊心。报道说,那是为了少交农业税费被人有意注销的。现在,我相信,全国被注销的农民户口不下于1千万。到底这是那一个人,什么时候“发明”的做法,这现在是无法考究的。类似这种无法追究和公开不追究“原罪”的做法在今天中国是一个通行的做法。什么钓鱼执法、躲猫猫我相信也早就有人如我一样被触目惊心了,也肯定不是仅仅报道出来的那几例。
我也像很多人一样,相信高层是纯洁的,认为高层有许多个包青天,相信有朝一日情况会有所好转。可是,我也像很多人一样,至今没有发现真正的改观,而是不断地发现有更高层的贪官被查出,也一再听到关于最高层贪腐的传言。可是,我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我希望我一直强烈地希望那不是真的,因为我很希望我还有逃的地方,我还有体面生存的空间。马克思啊,那不是真的吧?阿门!
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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