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张鸣的“借尸还魂”

　　谈张鸣的“借尸还魂”

　　作者：刘宇辉

　　2012年10月6日

　　前言：打开网友链接的张鸣的文章《一种古老思维的借尸还魂 》，读后所想。

　　从头读到尾，我并没有看到张鸣有什么科学的现代思维，他只是以一个唬人的标题在吸引眼球。

　　张鸣指出了一种古已有之的思维定势——忠奸格局，也肯定了世界上是存在内奸和间谍这种人，这也是人们所能共鸣的。但“什么是忠，什么是奸?”他没有道出来。但在古已有之的思维定势之外，什么是新思维定势，他也没有指出来。这里就可能隐藏着最大的奸情，或最大的腐朽。

　　他在展示什么东西在借尸还魂呢?他的初衷肯定不是他所代表的新思维，那就在古已有之的忠奸格局之中了，究竟是人们能共鸣的忠者，还是奸者呢?

　　我们先搞清楚“尸”是什么?尸是生物死后留下的躯体，由于细菌真菌分泌酶的作用，经过一段时间，它会腐烂变成二氧化碳和水。它排出的气味和液体会引来某些昆虫和其它动物，尸体就为这些昆虫产卵提供了食物和场所，那只会传播疾病、只会嗡嗡叫的苍蝇就是人们所讨厌的一种。作为正常人，会把什么东西与这种腐败的尸体联系在一起呢?对于忠者，于国于民有利，大家都喜之、敬之，人们都希望他的灵魂长生不灭。对于奸者，于国于民有害，大家都恶之、鄙之，人们都希望他永世不得超生。所以能让人们在主观愿意上与尸体能联系在一起的只能是奸者，奸者的还魂才是人所恐惧的，才是人所应防范的，才是人所深恶痛绝的。

　　我们需要明白汉奸和间谍的类型不外乎有如下几种情形，以当年抗日战争举例：当外敌入侵时，第一种人，为了一已私利，主动当带路人，主动出卖国家情报，或亲自对国人为非作歹。第二种人，不能忍受敌人的非人折磨而被动变节，违心地做着置国民于水深火热中的坏事。第三种人，针对敌人的怀柔政策，主动接受敌人的贿赂，但他却随时冒着被敌人杀头的风险，主动阻止敌人做残害中国人的事。这三种主要的汉奸和间谍，不论他们以前是否于国于民有功，但从他们做汉奸和间谍的那一日开始，他们就有心理准备，必将受到全国人民唾骂，必然要为他们的汉奸罪名得到惩罚，或者作出牺牲。前两种人帮助敌人残害中国人，人人得而诛之。第三种人知道“屈线救国”不可能“既当婊子又立牌坊”，他更知道在特殊环境中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在关键时刻以身殉国，只有时间和最终的事实才能让人明白他的初衷，人们才会原谅他，才会给他平反。

　　而当今的形势之下，这三种主要的汉奸和间谍依然存在，他们在各个领域亲近外国，出卖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难道我们会因为他们之中有一两个主观愿意是良好地潜伏当卧底或做间谍，可能导致我们误会这些少数人，就不去呼喊打倒汉奸和间谍吗?就放任汉奸们胡作非为吗?这些人成了汉奸和间谍，或者成了汉奸的朋友，虽然只是在公众权利位置上的少数人，但在中国的二十七个职能部门及国务院直属及特设机构、国务院办事机构、国务院直属事业单位都有可能存在，没有这些蛀虫，会导致中国内忧外患的现状吗?阻止清除汉奸的行为又是什么性质的行为呢?

　　现在的问题不应该纠缠在汉奸应该不应该被清查上，而应该明确需要清查哪些人。张鸣看到有一种尸体复活了，是人所共愤的。张鸣好象指出以虚假的、盲目的行为抓内贼、杀汉奸，不是爱国，只是害国。把虚假的、盲目的行为，并有损于公众利益的行为视同为“奸”，这应该也可以得到大家的赞成。可如果因为有虚假或盲目行为现象存在，就否定“在出现问题时需要反思过程、需要清查内奸”，那是爱国，还是害国呢?

　　需要被清查的首要人物，即张鸣文章中隐射的“爱国贼”，我赞同。我们需要清查借着“义和团”“爱国”名义干着破坏国民利益的事，我们需要清查借着“五四运动”“抗日”名义实行打砸抢的暴力行为，尤其是当今还存在的这种人打着“爱国者”的旗号却在暗地里偷鸡摸狗具有最大社会危害性。但对义和团引来洋人入侵，我不完全认同，我说的“爱国贼”与他暗指的也会不完全一样。

　　就如说林则徐虎门销烟引来1840-1842年的鸦片战争一样，没有林的销烟，英国也会以其他冲突或借口来侵华，他们运用鸦片毒害中国人本身就是侵略，后一步的动作会是什么，还需要作多的推敲才能明白吗?继后不是以亚罗号事件及西林教案事件为借口，英法联军又发动1856年至1860年的第二次鸦片战争吗?能说之前英法美参与镇压的太平天国运动引来英法入侵吗?没有两次鸦片战争，没有中日甲午战争等，没有一个又一个不平等条约，“反清复明”的义和拳组织又如何会演变成“扶清灭洋”的义和团运动呢?八国联军又何以野心勃勃，长驱直入，势在必得呢?究竟是“先有侵略，后有反侵略”，还是“先有反侵略，后有侵略”呢?不把历史隔断，不把问题隐藏，傻子也知道答案吧。

　　张鸣指出“教科书上列举的所有的义和团所谓的大捷，都根本不存在”，“真正对八国联军构成阻力的，仅仅是清朝的正规军，后来的史学家，每每用移花接木的方式，把清军的战绩，转记到义和团头上”。他以何为证据推翻史学家的记载?他仅说一句“义和团不仅没有临阵杀敌，而且在抗敌主力聂士成部在前方打仗的时候，对聂加以迫害”。

　　我不由联想到有流言说聂攻打八国联军时，义和团掳其家人，聂追之，义和团内奸从后开枪，打了个聂肠流体外。在抗战之前，聂士成曾经领旨要消灭义和团，他们是曾经有矛盾，但因为对抗外侵，他们已经建立统一战线。有人却把对外敌英勇抗战的勇士在敌人炮弹中的牺牲描述成因内讧而亡，与史书记载完全不同，目的何在?义和团运动中存在不少假义和团组织，也存在不少盲目暴力，是有不少让人不满意的因素，但他们作为普通民众的爱国热情是不可否认的，他们做出的一些与清军团结抗战的正义行为也是不可否定的。聂士成作为民族英雄，为人礼贤下士，他写的《东游纪程》对东北地区作了全面、科学的考察与记录，是一部闪烁着爱国主义思想及政治、军事、经济思想的杰作，他的《东征日记》是真实记载甲午战争陆战的军事日志，字里行间透着铁骨铮铮的英雄气概，他曾经于中法战争中在台北与刘铭传部并肩作战，他曾领导中日甲午战争中清朝唯一成功的摩天岭阻击战，他会在八国联军会战的关键时候为私事盲目冲动吗?他的品质是别人诽谤得了的吗?倒是有一个历史情况需要大家注意，聂士成牺牲后，其他清军将领对义和团的态度变化快，他们让拳民充先锋，却在后面枪杀拳民，因为有人需要议和，有人需要铲除义和团了。

　　我不由又想到如今社会上普遍在流行的另一种说辞“抗日战争，共产党并无功劳，是沾了国民党的光”。我不想去争论国共两党合作抗日中谁的功劳大谁的功劳小。我只想指出：是谁在抗日中发挥最大作用?是团结一致并抗敌的最基层民众及士兵们。是谁赢得民心最多，谁最终由白手起家到领导穷人得天下?是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指导的，谋取大多数人民共同幸福的普世价值的共产党。我承认国民党在抗日战争上有过努力，也明白国民党只是官僚资产阶层的代表，但我不能不去思考以此来否定共产党功劳的人物到底是何用意?是不是潜入执政党内的投机分子得势了，想脱下他们披着的外衣呢?是不是公众权利位上的某些精英不再代表大多数人民利益，需要重建代表他们少数精英阶层利益的新执政党呢?许多疑问会引发人们三思。

　　五四运动是1919年5月4日在北京爆发的中国人民彻底反对帝、反封建的爱国运动，是中国旧民主主义革命的结束和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开端。它促进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及其与工人运动相结合，在思想上和干部上为中国共产党的建立准备了条件。张鸣对史书正面肯定的五四运动却是执否定态度，他认为当年五四青年们在盲目吹亡国风，认为他们清除汉奸的行为是无根据的，认为抵制日货行为也是无效的。他说到了曹汝霖是被冤枉为“卖国贼”，我们就看曹汝霖晚年如何回忆及五四运动吧：“此事距今四十余年，回想起来，于己于人，亦有好处。虽然于不明不白之中，牺牲了我们三人，却唤起了多数人的爱国心，总算得到代价。”而五四运动中有火烧赵家楼事件中冲在前面、放了第一把火的梅思平最后堕落为汪精卫伪政府的汉奸，是一个最好警醒人民的例子，那些在爱国运动中有过激行为的人如果不在以后的道路中进行反思并调整，最后会演变成“爱国贼”。可现在奇怪得很，居然给梅思平平反，说火是匡互生放的，就凭当时匡打算“自首”以换出32人，承认打入曹宅和点火的是他本人，不能让其他人替他受罪，把一个运动领导者主动承揽其中出现问题的责任说成了是亲自实施过激行为。让世人警醒的五四运动，让天下大多数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也让少数人与亲人之间的距离拉远。梅思平的汉奸行为就曾经让他十三岁的女儿在报纸登报申明与其脱离父女关系，梅思平的继母梅王氏同他两个异母妹妹也在报上申明与梅脱离一切关系，称其“附逆作贼，害国辱祖”。那些真正的汉奸和卖国贼最怕这种具有五四决裂精神的运动，一旦来临，他们必将众叛亲离。

　　我并不认为教科书上的东西不可质疑，但我对张鸣的质疑方法更有疑虑，他的这个提法从主观上、行为上、效果上起到不承认五四运动的作用，也不承认五四精神的作用，他的那个提法不仅起到彻底否定义和团的作用，而且也起到否定聂士成那一批为国杀敌者的作用，可能让更多不懂历史的人误认为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对抗外侵是罪恶的暴力，而不是正义的斗争。难道忠奸只是曾经的普世价值标准，不再是现在的价值标准了吗?难道现在的“新式思维”是倡导全民一起当汉奸进行“曲线救国”吗?难道是少数人的价值标准取代了大多数人的价值标准了吗?难道仅仅是有人故意把普世价值中的忠奸标准和普世价值中的人类大同并和谐的理想对立起来吗?如果以质疑来否定一种普世价值标准的存在，如果一个社会丧失是非标准，会是什么状况呢?有法不依，执法不严，道德败坏，外敌侵扰等状况又是从何而来呢?

　　当年的清朝政府腐败无能，导致民心涣散，国内矛盾及斗争激烈，国外势力虎视眈眈并趁虚而入，其中谁是最大的“爱国贼”不值得我们深思吗?是谁在以“爱国”的名义闭关锁国，不学习国外的科学技术及不了解国外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方面的情况呢?是哪些“爱国者”任私商走私在精神和肉体上毒害中国人的鸦片呢?又是哪些“爱国者” 纵容卖官鬻爵及贪污腐败呢?又是哪些“爱国者”自以为国家强大不需要进行军备建设呢?又是哪些“爱国者”把搜刮的民脂民膏用于精英集团及个人奢侈消费而不顾百姓死活呢?

　　评价历史往往有人滔滔不绝，但面对中国内忧外患的现状就有人不肯承认，这就成了一个最大的问题。黄赌毒曾经在中国大地上被消灭过，但现在泛滥成灾，2007年世界卫生组织表示，中国官方估计目前有600万娼妓，大陆已经成为“性工作者”最多的国家，近五年更是有增无减。曾经的中国人民在经济上平等，如今却是贫富严重分化，据波士顿全球资讯公司2006年公布的资料，当今中国财富的集中达到惊人程度，全国百分之0.4%的家庭却占有全国70%的社会财富，近几年贫富分化更是有增无减。剥削阶级曾经也被消灭过，但现在不但重新产生，还“剥削有理”，中国企业主等“跑路”现象引发资金外流担忧。中国人曾经非常有信仰，曾经非常团结，现在却是信仰迷失，人心涣散。中国人曾经被人在军事上夸为奇迹，可今天不少小国家都在对我们的领海权领空权进行搔扰。在60年前由于准确预测“一旦美国参与朝鲜战争，中国必将出兵朝鲜”一炮走红的兰德公司对现在的中国人作出如此调查报告：中国人不了解他们作为社会个体应该对国家和社会所承担的责任和义务;中国人是世界上少数没有信仰的可怕国家之一;中国人所说的政治除了欺骗和背叛没有其它东西;大多数中国人从来就没有学到过什么是体面和尊敬的生活意义;中国人的价值观建立在私欲之中;中国人的生活思想还停留在专注于动物本能对性和食物那点贪婪可怜的欲望上;失败的中国式教育成为世界的笑柄。这个报告或许有让人不可完全认同之处，但它提出的这些问题不得不让中国人三思呀。不勇于发现自身的问题，不勇于尊重别人提出的问题，不勇于思考或承认这些问题，不勇于提出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会是爱国者的行为吗?

　　今年9月份，因为日本挑起钓鱼岛之争，中国人民中相当不少的一部分人自觉自发地进行抗日游行示威，喊出了“惩治一切汉奸和卖国贼”的口号，有极个别人趁机进行了打砸抢行为。我没有参加抗日游行，也没有喊打倒汉奸，但我明白，全国人民都明白游行队伍中高喊的打倒汉奸是需要打倒哪些人……难道那些祸国殃民的腐败透顶的人不需要打倒吗?难道因为有可能有极小误会的情形会发生，难道因为有可能出现有人趁机搞点破坏的小活动，喊叫打倒汉奸就是错误的吗?难道他们的大多数人就不是自我意识的真实表现，全部是一些行将就木的“尸体”被一种不可告人的所谓“古老思维”的“借尸还魂”?难道中国人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欺负，再任其国内外腐败的官僚资本勾结行一切亡国亡党的活动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啥意思呀?

　　国家的一切权力属于人民，是在我国宪法上明文规定的。平常总有人说政治体制不健全，为什么全民反腐败、全民抓内奸这种最广泛、最有监督力的方式就成了张鸣所否定的呢?难道他是认为大多数人普遍是自私的、不文明的、不团结的、最野蛮的、素质低下不思进取的?难道他不明白决定历史的大多数人是最善良的、是最公正的、是最有集体智慧的、是最有集体力量的、能认识自己的不足而不断学习并促进社会进步的?

　　杨家将和潘仁美、岳飞和秦桧、林则徐和琦善，三对历史人物或史外故事人物，张鸣只肯定岳飞和秦桧的忠奸论是有根据的，其他是捕风捉影的。我疑惑是张鸣不懂民心所向，还是不懂艺术塑造，或许张鸣通过质疑想表达的只是忠或奸各有千万种，各有真假之区别，对于以忠奸来区分问题中的各方对象的二元论是不科学或不完整的。但我想指出的是，正是问题有千万种复杂性，解决它的办法还是越简单越好，把忠奸标准展示，以最少的监督成本，以最快的速度，运用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武器，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才会有人类社会真正地、自省地、自发地、更好地思考问题，解决问题。

　　我不去怀疑张鸣，我肯定他对社会稳定的向往，但他也不值得我信任。在私有制存在，并产生剥削阶级的社会里，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阶级倾向或立场选择，他在为谁说话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只知道自己在为大多数人民在说话。社会的稳定与否也是由大多数人的意愿和道德标准决定的，中国法律也是基于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所制定的，法不责众是制定法律的一个原则，制定法律的最终目的是让人们不去犯法，而不是等他人犯法后再去惩罚。社会出现阶级矛盾，我们应该不是去遮掩，而应该去思考哪样去解决。不能因为资产阶级愿意享受安逸，就否定无产阶级愿意不断努力争取更好的政治及生活条件。要想得到社会的和谐，与人心向善是分不开的，必然也是在这个条件下斗争的结果，再出现矛盾，再进一步斗争取得新的和谐，如此不断在斗争和和谐中循环，才能再达更高一层次的和谐，社会才能最终实现完全的公有制基础，才能真正实现人类进入共产主义社会的理想。

　　我不希望再见到“奸者”“借尸还魂”跃然纸上。作为中国人，作为普世价值已经推广之下的社会人，什么是真正有益于中国人民，什么是有益于世界人民，而不只是有利于国内外少数资产阶级精英集团的行为，什么是忠或奸，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称。任何妄想以勾结全世界腐败官僚资本势力的所谓精英阶层，企图在物质条件、精神文化条件、社会运行条件之基础上，作凌驾于全世界大多数无产阶级的精神及肉体之事，是不能得逞的，是最终被世代唾弃的，是不会被大多数人民以“爱国英雄”记载于历史的，他只是“爱国贼”，他最多只是历史上的一道耻辱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