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倾诉30
我和红嫣的爱情,是我的初恋,初恋是盲目的,盲目的爱情发生理性分手,是情理之中的。我对她的爱情太浅薄,喜欢她是仅仅说话合心,说话合心并没有上升到爱情阶段,我们很少在一起,在一起又无话可谈,平淡到没有激情,就不会有爱情,只是喜欢的层面,这不是我被红嫣甩掉而自我解嘲自我开脱以维护面子。我第一次被爱情抛弃,是我的光荣,我的确穷困,但是我的穷困是一心为了文学自修,文学自修在我内心是神圣的,她不支持我,她选择抛弃我,让我对爱情有了认识。红嫣的爱情是要我平庸,而我选择了神圣事业,我要做顶天立地的事业,不是她打倒我,而是我追求神圣!
文学自修,我坚持打持久战,我从小乞讨,深知人生艰难,我按原计划开始我的人生征程。我和几个伙伴去沅陵抓副业,抓副业有了钱就做我种田的本钱。
我和红嫣的弟弟座山雕五六个人去了沅陵扛木材,扛了几天,座山雕受不了这份累,他一声喊,大家就散了伙,都回了家。
我用锄头把分给我最远的黄麦田九分田一锄一锄挖了出来,放上田水,一担一担把扯的野菜踩在泥水田里浸泡,做有机肥料,黑黑的水田在安慰我,田垅上下,大家都在忙碌,一年的收成全靠春季打基础。我把我个人的水田的事忙妥,背着父母亲,把他们的田或挖或放水,不敢松懈,四弟五弟不听父母亲的话,在院子里和他们的伙伴赌博。
黄麦田是一丘大田,与我所在的张屋来回有5里多路,这一丘田有一亩八分,母亲把下半丘分给我,上半丘分给五弟,是因放水难,为放水年年和上一丘田的新塘村人吵架。上一丘田的新塘村人的姑娘,对我家知根知底,她的老爹把搭界处的泥巴垒高,又是一丘两亩大的田,水路又远,我家放水,先得把他家水放满,我家的田老是干,他家的田老是不缺水。新塘村人的姑娘一和我家碰面,就侮辱我家没有火砖屋,一窝穷光棍,她男朋友是我罗家湾小学同学,又在新化王爷山学过几年武功,我家只有忍气吞声。她家是个木板屋,分得地主的,家里也不宽裕,有5姐妹,没有兄弟,我家有5兄弟,旁边一位敬重我父亲的老叔等她家人走远了,走到我家水沟桥洞上,和我一起抽侗乡牌经济烟,安慰我:“你家有5兄弟,她家5姐妹,没有兄弟,老三,听我一句话,‘有儿穷不久,无儿久久穷’,你,爹爹是善人,有你5兄弟,困难是暂时的,好男不和女斗,你记住我的话,会有好处的,忍的一时之气,免去一世之忧。”老叔从我手上接了第二次烟,夹在耳朵上,去他家田里嘿咄嘿咄嘿咄甩鞭子赶牛又犁上田了。
我没有把新塘村人的姑娘的辱骂放在心上,我是要当作家的人,又有一定文学休养,她那种人我从书上见多了,我只是讲了几句道理,她吵她的,我做我的,老叔是好心,担心我对姑娘动粗。我不会轻易对女人动粗,不是怕她会武功的男朋友,我有5兄弟,她男朋友是独生子,只有怕我家的份。
口干舌燥,我走到一丘有泉水的田坎下边去饮水,泉水极细,泉井只有帽子大,泉井与水田污泥混合一处,泉井水田主人不愿意大家来饮水,故意把原来泉井与泥巴田混合,泉井口布满了老鼠屎,用水掌捧水会让水更混浊,我便如常伸长脖子让嘴巴贴到水里咕嘟咕嘟直喝,肚子里灌满了水,口腔里有不少泥沙,干吐半天也吐不干净。
张家坳人结石严重,从此可见一斑。
泉井水田主人、新塘村人的姑娘和红嫣,这些人的言论行为,如果挖掘出来,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就是一个典型人物,从这个典型人物身上,可以开发许多社会问题。我是初学写作者,还不够这水平。
有了鸢巢斋生活,我的生活节奏变成了电影慢镜头,我有足够宽余时间闲散。早上6点起床,坐在张屋塘里边,朗诵《国家与革命》或其它文章。上午和下午干几个小时农活,中午睡觉,晚饭后去大伢家看电视,看完电视回来写日记,日子挺好的。
午睡时,我被我妈的哭骂声惊醒。我妈在鸢巢斋屋后枣子树土里高一声低一声长哭短骂。骂我忤逆不孝,骂我好吃懒做,骂我的还是那老一套。我用纸团塞住耳朵,再用棉被盖住头,让她哭个够骂个够。
路过张家坳院子时,碰到院子里的人如黄狗等聚在一处闲聊,我就站住,我一到来,就热闹了,他们一齐嘲笑我,有的人走了,我在他们心目中是个瘟神,又是一个供他们取笑的玩意儿。再怎么不中用的人,都比我强,都比我高贵,都比我地位高,比如绰号叫狗娘婆的暗妓,偷遍张家坳可偷的男人的女人,她比我也有身份。华狗是个阿Q式的中年男子,他拿一条草鱼就上狗娘婆的床,他偷遍张家坳可偷的家里与山上的东西,什么碗筷子,什么粪桶,什么衣服,什么鸡鸭狗牛,什么都偷,这么一个角色也比我高贵,不是我故意自轻自贱,是这个情况。通常我也不和他们来往,我行我素,穿自己的衣,做自己的事,吃自己的饭,看自己的书,睡自己的觉。
月亮格外的光明柔美,冷冷的风轻轻地抚摩枣树的枝梢,蛐蛐与夜鸟在这美丽的月夜,用它们动听的声音在抒发内心的惬意,村庄的灯光被月亮嫉妒地淡化了,我倘佯在张屋山路上,似乎什么也不想,似乎想了许多许多,我在夜深人静的坟山,一忽儿仰望明月,一忽儿伸开双臂,在空中狂甩。我爬到虎型山的山顶上,圆圆的明月在长空中孤独地遨游,和跟着地上我的投影漫步,一只猫头鹰突然在我头顶上尖叫着一掠而过,我伸开双臂,对着群山放声《荐福碑》:
我本是那一介寒儒,半生埋没红尘路。则我这七尺身躯,可怎生无一个安身处?
常言道七贫七富,我便似阮籍般依旧哭穷途。我住着半间儿草舍,再谁承望三顾茅庐。则我这饭甑有尘生计拙,越越的门庭无径旧游疏。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有女颜如玉。
我想那今世里真男子,更和那大丈夫,我战钦钦拨尽寒炉。则这失志鸿鹄,久困鳌鱼,倒不如那等落落之徒。枉短檠三尺挑寒雨,消磨尽这暮景桑榆。我少年已被儒冠误,羞归故里,懒睹乡闾。
小生幼年间攻习儒业,学成满腹文章,指望一举状元及第,峥嵘发达。谁想今日波波碌碌,受如此般辛勤也。
泪光盈盈踩着月影回到鸢巢斋,铺开报纸用手指蘸墨写刘禹锡的《陋室铭》: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待续2015-5-17
爱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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