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生人，我的回忆：温馨与思索  (第4集)计划体制下的生活

六零年生人，我的回忆：温馨与思索   (第4集)

计划体制下的生活   （16）

家附近一铁路堤。

春来满目茂盛，夏来情趣盎然；幼儿，捉蜻蜓，抓蝴蝶，乐陶陶。
最乐心的时候，是躺在铁路堤坡中间。蓝天、白云、温情空气，柔软的草地，着实惬意。火车过后，后背阵阵摩挲，不花钱的推拿，该比现在浴场服务还舒坦。

眯眯眼或闭目养神，现在人用词叫慵懒状态。不一会，蜻蜓飞来，蝴蝶翩翩起舞；虫鸣喃喃，人处在大自然一体，清新空气下您会感觉天地融合，天人合一。这就是过去社会良好生态环境。归家后，总能踩来大把大的花菇朵朵，打小，就喜春意无限！

孩提，夏天，特喜欢光着脚丫，走在市郊农村的田埂上。尤其，农村小雨后，光着脚牙踩在带着水珠下面附着泥土草叶上；哪脚下呱支呱支响声不仅悦耳，脚下踩的泥土还特别有韧劲，加上由脚下往上翻出的泥土香---瞬间，人有一股特别满意的舒展！

现代城市人要过三十年前和谐生态环境下的生活，就得自己掏钱，花上几千几万的跑到城市几十几百几千公里外面的农村，享受一把现在城市人所谓的幸福生活指数体验。还给了一个美名，叫：春节长游、五一渡假、十一黄金周。多带劲，忽悠了你还能够换来赞美。

也有不花钱的时候。我个人会点摄影。有时，会随着新婚的人儿到他们家的农村。

一次去湖北天门市，很是快意了一把。原本个人不能喝酒，被乡民逼着灌进二两，哪酒还是私用酒精勾兑却没有醉意。原来是农村的空气叫人忘醉。当时，不用任何肉和鱼在他家后厨就大碗白饭狠狠地吞了两大碗。而酒席里不见摄影师还急得满处找人；有谁知，咱们在后房一个劲的偷着乐。

天门距武汉70公里。归家路上，从农村过来的伴娘亲戚在靠近武汉的边沿上车内哇哇地大吐，其实“惹祸”的不是酒而是接近武汉的空气！因为我还是没有醉。

不由叫人想到，过去城市建设方针是走工农相结合，是城中有村，村里能享受城市生活；真正体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人与人平等；相互依靠相互依存公平正义意义。当然，这样的建设模式，才真正构建社会、自然与人的和谐！
现在，中国每一座城市不在有这样的工农联盟共建城市真正和谐，因为GDB因为因为房地产，更重要的是因为改革势力下的私有利益群不再想这样社会民众共享的社会进步了。

计划体制下的生活   （17）

“卖菜喽，------”

“洋---糖发糕哦”

每天清晨，总是这样叫卖声，唤醒沉睡童年少年岁月的梦乡，比闹钟准又比闹钟作用大。所以，年少的我们经常恶作剧地喊道：买菜哦。或叫道：来一块发糕。久之，就会有回音：哪个要菜啊；哪个要发糕啊。嘿嘿，少不更事。
这就是文革时期每天早晨故事，一切正常的发生。

文革是上层建筑革命，虽然波及地方甚至基础，但革命的性质是反修防修目的就是要更大范围扩大生产力促进经济发展；所以小商品经济也很繁荣。这样的叫卖声音在白天在星期天就更多了。

“乐口消，五香豆，甜枣子”

“豆腐佬-----喝”

“起牙齿啊，起牙齿”。

“老牌的钢筋锅啊”

这个“起牙齿”的私人医生印象特别深。他中年人，每天骑着一辆自行车，游走在大街小巷。

“老牌的钢筋锅啊”也特别。他边吆喝，一手边敲打着他手上的一串铜板；他是做五金干活。

“修---理洗衣服搓板”是一个河南人，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从河南赶过来，挣俩钱。这说明过去火车票价低还说明住店方便。

私有经济过去的叫法是维持小商品经济存在。在经济学中特别提到“拾遗补缺”作用。过去经济理论也是高度肯定集体所有制经济成分，并且积极鼓励集体经济所有制不断发展。也正是在这样经济理论支配下，整个国家人人有工作人人都能够自食其力生活；体现真正安居乐业社会和谐局面。

虽然，文革期间有过知识青年下放。但是知青下去几百万回城也是几百万。而且这样的下放，国家负担了很大一笔安置费，下去后，也能够靠劳动有养活自己的口粮工分及分红。还记得七零年，街坊一大哥下放回来后唱的歌---我们是乡里的土客稀，回到了汉口的老故里，左手杠的是糯米右手提的是公鸡.......。这首歌抒发的是一种失落。而不是生活的艰辛。因为他们同学中有的当了兵，有的当了工人；而他们就只能当知青。


“炸米炮....”这叫门，大家熟悉吧。过去各城乡该是都有。当年我表哥从乡下来，就搞了一台这样机器回乡。而且是找工厂订制的，因为没有专卖商店。订制的厂家就是武汉硚口区一家集体所有制的铸造厂。



这就是文革时期小商品生产于交易过程的真实片段记忆。

不爱吃酒，却有三次难忘吃席经历。

第一次正式被人邀请吃席，只有8岁到9岁间。那天，街坊家小盖房子，有砖需要搬运，最好的伙伴又是真学雷锋年代。全程伺候。他家小摆宴席一桌，礼请帮忙街坊。我被入席之一。

一个小屁孩子，突然间被大人用正式口吻邀请去吃酒，实在有些茫然失措，特别不好意思。他叔那天来到我家时，高嗓门，满街人都能听到叫着我的名字。顿时，被一种害怕心理左右羞得从家里猛地逃跑。他叔，也不知道咋回事情，也追着跑着跟了过来。我估计都快哭了。现在想来，真是一乐，没有见过请人吃酒还会追着吃酒人满街跑的。

第二次吃席竟是为了免奶奶的“棍子烧肉”。

大概是10岁的时候，奶奶家的亲戚大团圆。临前，奶奶一本正经跟我说：一起去，要冇起来吃（吃，武汉读音“七”）；不“七”，我回来拿棍子来打。我小的时候，太害怕奶奶家法，只要看见她拿棍子就浑身哆嗦。还记得那天，奶奶是礼来礼去，我却一个劲地完全不管不顾地嗨吃猛喝，就像现在有次见一农村家请人喝酒，其主人为了要大家吃酒不客气，扯着叫道“大家快吃，要像干部一样卯起来吃”，我估计当时吃相就像现在的干部。

没办法，不吃是因为要挨打。

故事还没有完。一边吃还一边想，他们家为什么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啊。第二天上午放学，自家也不回了偷着跑着又到这亲戚家----还想再蹭。嘿嘿，哪有啊。

于是，当年“好吃佬”大号，不胫而走，流传亲戚内外。


第三次吃酒，来得匪夷所思！

有道是天下不掉馅饼。这话放着我，还真是被人拉着喝了一次酒。1982年的一个夏夜，在汉口六渡桥等车，就等来一次正式酒席。

年轻时候，人生的有些玉树临风。没办法，六岁就迷恋芭蕾舞，当年大街小巷旋风起学习舞剧《红色娘子军》来，家里哥姐走路都大跳小跳了。跟着红就不黑，六岁身体最适合学习舞蹈。有了这样“基础”，后十几年凡是有会心音乐响起时候，就会有现在类似形体训练一样的自编舞。学舞，真感觉对人的身材训练有帮助。可能，人的身材有些本钱后，是能够招来目光的关注。

等车时候，等着等着，就发现身后窃窃私语。一个说：你去打招呼。另一个人说：还是你去吧。我回头一看，就发现两个美术青年背着画板很期待。也是年轻，个人有些脸皮厚，时常也不打自招。就这样彼此认识。大概酒席就是从这里开始。彼此都互相留下通讯地址，这是第一次见面。

几天后，他找到了我，是不由分说拉着就到了他家里。他父亲做生，过酒。

这还是第二次见面。这天是我第一次有生以来体会喝酒喝到醉是个啥滋味。

我们那桌，除了我是个“文学青年”外，全部都是“美术青年”。

记得第一番酒，大家话题彼此还能保持矜持；第二番酒后，就叫放荡了。还真酒壮人胆，个个谈起了自己的将来，指点江山，豪情万丈，自信人生三百年。一个说罗中立算什么，一个说我要罗中立做我学生（呵呵，不是亲眼所见还真难相信）。哪个时候，社会风气就是这样，大家全部豪情都想着往前走。

酒正酣，出现了意外插曲更该说是到了酒兴高潮。

他父亲厂里来了个“要人”。不是领导，而是个刚进工厂的女大学生。武汉一家化工厂的一个实习生。

好家伙，哪气派大的去了。人还没到，他父亲班组老同事就提前专门跑来声明要给她留座位。

不久，吆喝声就从楼下传来。只见前面是俩师傅开道，后面三四个工人陪着，“她”就走在中间，还有俩人专门陪着讲话。八十年代大学生，哪时候叫什么----天之骄子。什么叫蓬荜生辉，她来，就叫蓬荜生辉。

他父母，站在过道上，亲迎着。他父亲，喜笑颜开，他母亲扶着女大学生胳膊送到了酒席正位。
她哪一桌，有人向她请酒，就见酒桌上刷刷地站起三位大汉，几乎一口同声地说：她，不能喝酒！
都是父母养的儿女，差别为什么就这样大咧？

片刻，她说要赶车回家。过去武汉古田二路公共汽车跑的线路车次少，二是古田二路为市郊，等车要花许多时间。又是，齐刷刷地站起三位师傅，争着要送她到车站。这是1982年的夏夜。

大家都能够感受到了知识力量。尤其是我们这帮自命不凡的美术与文学青年内心不言而喻。大家都放开了喝，一醉方休.......

这第三次，几乎像一盏灯，明了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