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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时政文摘(2010-8-23)

火烧 2010-08-23 00:00:00 时代观察 1038
2010年8月23日网络时政文摘,揭露造假道士李一养生骗局,其所谓辟穀防癌、电击测病等手段被揭穿,背后政商合力推动其走红,引发对江湖神医与道教骗局的反思。

网络时政文摘(2010-8-23)

造假道士称神 政商合力杰作
禁菜刀保亚运 扬汤岂能止沸
龙吟大地:江郎才尽 改革实无方向

经济恶化 赴美中国偷渡客暴增10倍(图)
舟曲泥石流灾难背后的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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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假道士称神 政商合力杰作

太阳报

本文重点

    * 江湖神医 官商膜拜

内地再有「养生大师」被轰下神台,年过四十的重庆缙云山绍龙观主持、中国道教协会副会长李一被揭假造「神功」,一夜之间从「神仙」宝座上跌落,成为人人喊打的妖魔鬼怪。有关当局已介入调查,由其开办的养生班被责令停办。其实,四年前才获道籍的李一大红大紫,完全拜政商名流合力相助所赐。

据内地媒体报道,李一的「养生秘诀」,流传最广是「辟穀防癌疗法」,即在一段时间内只喝水,不吃任何食物,短则三天,长则七天。按照他的说法,辟穀期间,配以咒语和功力,打开「中脉」,令头顶骨自行裂开,可採天地灵气。其次是「电击预测五年疾病」,即用二百二十伏电压作「经络评估」。近年来,上山找李一养生修行者纷至沓来,养生班屡屡爆满,最高收费达九千元。

其实,李道士的那套「养生秘诀」故弄玄虚,显然属「江湖神医」之流,卸去包装,不过是拾古人牙慧,不外乎阴阳五行,生剋制化,这与此前先后倒下的「排毒教父」、「食疗专家」、「太医后人」等江湖骗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辟穀」能防癌,通电能测病,现代医学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李道士医术这般高明,何不走出深山,公开行医,造福国人?
江湖神医 官商膜拜

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应当剥去。李一声称身负「神通」,可在水下生存两小时,但事实上他只是坐在隔水的缸内,以身在水中、鱼儿围绕游走的电视画面愚弄观众,根本不是水中闭气。至于「通电体检」,则只为个别贵宾提供服务。道教宣扬「仙道贵生,无量度人」,主张以「修己利人」为使命,但李道士其言其行,实乃放辟邪侈、惑世盗名。

一名骗术不算高明的「江湖神医」走红神州,直至跃升高位,没有贵人相助是根本不可能的。李一号称有三万弟子,非富即贵,名流云集,其中有官员、富商,也有明星、主播。他们组成四个序列的人群相助,包括以官员为主的贵人系列,以传媒和名流为主的智囊策划团队,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官场、媒体双管齐下,合力将李一拱上了神台。

有一次,李一看中一块山水胜地,想要插手建造养生校舍,遭到拒绝后说,「信不信叫某某副市长来跟你谈」,吓得对方不敢接口。有这样的后台撑着,李一摇身变成横跨政商宗三界的「神主」,有何出奇?

事实上,内地近年涌现各类「养生大师」,哪一个的背后没有政商背景?他们所以一夜成名、一炮走红,一靠媒体吹,二靠官员捧,三靠老闆供。箇中原因很简单,因为养生之道传授延年益寿之计,官商名流哪个不爱?所以愈是有权有钱者,愈容易把这些「养生大师」当作神仙来膜拜。

禁菜刀保亚运 扬汤岂能止沸

东方日报

广州亚运临近,当地警方鑑于保安压力日增,拟规定菜刀、大型水果刀在亚运期间必须实名购买,定点销售,遭来市民劣评如潮。一场体育盛会搞到连菜刀买卖都要管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哪里是大国崛起、太平盛世的景致,分明是当局对维护社会稳定并无自信。

根据广州警方要求,亚运期间刀具销售单位须查验购买人的身份证或单位证明,登记资料,每周报公安派出所备桉,各销售点不得向行为异常人员或精神异常人员出售刀具。这一做法最早见于北京奥运期间,上海世博如法炮製,据悉六十周年大阅兵期间也曾照此办理,广州亚运作为国家主办之盛事,当然不甘落后。

但问题是,买菜刀实名登记就能遏制暴力、确保亚运安全吗?古往今来,谁家厨房没有菜刀?作恶之徒真想犯桉,何必现用现买,这是其一;菜刀目标大,携带不便,很少有职业杀手选择菜刀行凶,这是其二;杀人方式多的是,不一定非用菜刀不可,钢管、石块、剪刀、铁锹等都当作杀人凶器使用过,这是其三。因此,管制菜刀买卖并不能阻止犯罪,只会给市民增加麻烦。

按当局的说法,实施菜刀实名制是为在重大活动期间保障社会公共安全,那麽世博、亚运过后就不需要保障公众安全了吗?当局与其逢大庆大事管制菜刀,还不如乾脆来次全国菜刀普查,见一把登记一把,按尺寸、材料分类造册,做到「户户有刀用,刀刀有主人」,如此一来,谁还敢持菜刀杀人,天下不就太平了吗?
扰民烦民 草木皆兵

其实,菜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拿着菜刀危害社会。近年来中国各地治安不靖,恶性凶桉、暴力事件不绝,民众愈来愈没有安全感,其根子在于贫富悬殊扩大、官场贪腐横行、社会矛盾激化、法制鬆弛、公义无存、官民对立严重等,当局不从根源上着手解决问题,而把目光盯在包括刀具在内的凶器上,实在荒唐可笑。今天有人举刀杀人,就封杀菜刀,明天暴徒开车撞人,难道要禁止汽车上路?

泱泱大国管制百姓菜刀,实在是件不光彩的事,折射出官员草木皆兵的心态,其原因是执政者站到老百姓的对立面。以广州为例,两年来为迎接亚运,该市竭尽全力搞所谓的城市美化工程,不知拆了多少路、多少房,大街小巷开膛挖肚,搞得整座城市紊乱不堪,尤其是外来民工集中居住的城中村被悉数拆迁,扰民烦民,怨声载道,为官者当然担忧民众找机会和他们算帐。

禁菜刀保亚运,完全是多此一举。秦始皇时期法律严苛,依然有陈胜、吴广揭竿而起,盛唐时期法律很人性化,罪犯少之又少。「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当局要想从根本上解决社会治安问题,不如先让市民生活有保障,实现社会公平、公正,人人安居乐业,谁会去做亡命之徒

江郎才尽 改革实无方向

本文重点

    * 泛泛而谈 轻轻带过
    * 利益集团 左右政局

藉深圳经济特区成立三十周年纪念,中央领导人到深圳视察,并重複了邓小平当年「不改革死路一条」的警告。然而,仔细研究其讲话,再看看深圳和整个中国的现实,笔者得出的结论是,中国的改革派早就江郎才尽,他们受制于既得利益集团,既无改革的方向,更无改革的可操作性措施,倒是中共党内的右派和左派都力主政治改革,早日煞住已渗透到中国官场一切领域的腐败之风,挽救外部貌似强大内部早已蛀空的政权,以免如《红楼梦》所写,突然有一天「忽喇喇似大厦倾」。

官方新华社报道,温家宝八月二十至二十一日到深圳考察,强调过去三十多年中国的发展变化,靠的是改革开放,未来要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仍然要靠改革开放。停滞和倒退不仅会葬送三十多年改革开放的成果和宝贵的发展机遇,窒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勃勃生机,而且违背人民的意志,最终只会是死路一条。
泛泛而谈 轻轻带过

笔者相信,这番言论是有所指的,是针对左派以日益严重的腐败发难要求回到毛泽东的路线,而左派的这一思潮又的的确确因为中共官员的大面积腐败而在人民群众中获得愈来愈多的支持。

但是,如今中国的改革怎麽走下去,温家宝其实说不出个所以然。他说,经济特区必须立足新起点,一要坚持「特」,二要追求「好」,三要突出「新」,四要敢争「先」,五要立足「干」;要发扬「不等、不靠、不空谈、不争论、不折腾」的优良传统,勇于实践,敢于开拓,把特区的旗帜举得更高。

事实上,特区已无特殊政策,这五点中国任何城市都适用。而深圳出现的前市长许宗衡带头腐败、富士康「连环跳」事件、充斥黄业,领导人有没有看到?也许家丑不可外扬,但对于深圳这些严重的发展方向问题不给予批评,那你的「不改革死路一条」不是空话吗?

官方报道,温家宝不仅要推进经济体制改革,还要推进政治体制改革。要保障人民的民主权利和合法权益,要坚决惩治贪污腐败。但这显然是泛泛而谈,轻轻带过,因为没有点出问题,也没有说怎麽干。
利益集团 左右政局

事实上,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初到之际,也说过第三次思想解放,经济上要「腾笼换鸟」,但都无疾而终。广东和深圳要是真干,还不要求走到民主选举省官这一步?开放让香港媒体监督已算有诚意有胆量。

中国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腐败,而腐败需要民主政治去遏制,这是中共左右两派的共识,只不过左派最终要回到毛泽东时代,右派则要走资。但不管怎麽说,反腐正是目前推动政治改革的好时机。问题是,既得利益集团已经相当程度上左右了中共的政局,有心改革的领导人未必够能量冲破藩篱。
古吕

经济恶化 赴美中国偷渡客暴增10倍(图)

中国偷渡客

继墨西哥陆路之后,加勒比海成为中国人偷渡美国的新途径。

经济危机造成最近美国的中国偷渡客暴增,并有许多中国父母强行送子女到美国,在中餐馆打黑工。美国国内安全部移民及海关执法局(ICE)局长莫顿 (John Morton)9月将前往中国,与北京当局讨论打击偷渡等问题。

对福州偷渡客有专门研究的「蛇头─中国城黑社会与美国梦的故事」一书作者祁甫(Patrick Radden Keefe),20日于美国联邦「府会中国委员会」的偷渡及人口交易听证会中指出,几个月前开始有报导显示,美国边界巡逻官员逮捕的越过美墨边境的中国偷渡客暴增了十倍。更严重的是,近年来有大批的13至15岁中国孩子,被父母强迫送来美国的中餐馆打工,再把钱寄回去养家。

祁甫说,这些中国孩子并不见得愿意来美,一些纽约律师正在协助他们。

祁甫说,上世纪80年代至大约十年前,美国平均每年有 5至10万的中国偷渡客入境,这些偷渡客多半来自福州。当时每名偷渡客须付蛇头约3万5000美元。后来中国经济改善,特别是南方开了许多工厂,中国偷渡客就减少了。但自从经济危机爆发以来,中国许多工厂关门,工人有的回到农村老家,也有人设法偷渡来美国。

他指出,现在偷渡客必须付给蛇头的价码,约为7万美元。祁甫说,这些偷渡客多半试图以中国政府的「一胎化」政策为由,申请美国的政治庇护,每个人向移民官说的故事都大同小异,移民官无法前往核实,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偷渡客不算受害者,司法单位也不易起诉偷渡桉。

他说,最有名的蛇头「萍姐」从1980年代开始偷渡交易,联邦调查局估计,她总共赚了约4000万美元。曾前往福州了解情况的祁甫指出,「萍姐」在福州和纽约华埠被看做是类似罗宾汉的英雄,而非罪犯。

祁甫目前是美国国防部长办公室政策顾问,他的证词并不代表美国政府。

「府会中国委员会」共同主席窦根(Byron Dorgan)指出,北京当局已开始正视人口交易问题,并采取行动,他希望中国继续努力。

「美国劳工联盟」雇用法律师及中国计画主任布朗 (Earl Brown)指出,美中两国对偷渡都有责任。美国的劳工市场状况及劳工法也助长了偷渡。他说,目前世界经济状况使越来越多的雇主雇佣非法工人,偷渡及人口交易问题更趋严重。

莫顿局长上月21日于国会众院外交事务委员会智慧财产权听证会中表示,他9月将前往中国,讨论打击彷冒、偷渡及性犯罪等问题。

文章来源:世界日报

舟曲泥石流灾难背后的人祸

舟曲泥石流灾难背后的人祸 .萧谨
甘肃舟曲特大地质灾害成因逐渐清晰,拦挡坝严重降低设计标准,山洪预警系统真空十三年、相关部门避而不谈「水库」,但当局对灾难成因讳莫如深;死亡人数也被严重低估,舟曲人认为,死亡与失踪人数相加可能过万。


进入舟曲县城后,「路」被厚约三、四米的泥浆沙石堆积着,经过原为县城中心、如今已夷为平地的大片,直通三眼峪泥石流沟沟道源头。「路」的表面,渗出血水、尸霉,和偶尔残缺不全的肢体。泥浆中被掩埋的,是数以千计死去的舟曲县人。

二零一零年八月八日凌晨,当近二百万立方的泥石流,被数百万立方的水挟带着,以快过人类奔跑的速度冲向沉睡的舟曲县时,悲剧就此定格。与地震有所不同,泥石流灾害并无多少灾后搜救空间。灾后两日,多数的生还者已放弃救援亲人的幻想,取而代之的是寻找到完整的亲人尸体。根据官方通报,截至八月十六日,舟曲「八·八」特大山洪地质灾害中遇难一千二百五十四人,失踪四百九十人。

而据记者在现场的了解,数以千计的流动人口可能未计入上述数据。在一间被泥石流摧毁的县城中学宿舍内,数十个从乡镇来补习的孩子,被掩埋其中、几无生还希望。

在三眼峪泥石流沟道上方,四十多个维修拦挡坝的民工,尽数被泥石流冲至不知踪。因为民工们多为宁夏籍,没有当地亲人要求寻找,救援人员无暇顾及其搜救;面对记者追问时,甘肃省民政厅官员亦对此语焉不详。

时值花椒收成,花椒生产重地的舟曲县城内,邻近乡镇来贩卖花椒的农民超过百个,亦多数于灾害当晚失踪。「仅我们搜救的一个村庄,下面掩埋死人数就达到官方通报死亡失总数据的一半。」参与救援的武警官兵这样告诉记者。几乎所有的舟曲及周边人,都向记者指出,死亡与失踪人数相加可能过万。

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对泥石流的威胁并非毫无察觉。位于三眼峪泥石流沟沟口的县城,每年都要面对或大或小的几场泥石流,三十年、一百年前,这里更是分别爆发过后果惨重的泥石流灾害。

举国追问——「这,仅仅是一场天灾麽?」

严重降低设计标准的拦挡坝、真空十三年的预警系统、相关部门避而不谈的「水库」、邻县刚刚因挪用财政资金被捕的县委书记,都在回答这个鲜血淋漓的问题。

而五一二地震的重灾区映秀镇,十四日再次遭遇泥石流灾害,亦令人追问——「数十亿灾后重建款,究竟用在哪?」

一厘米直径钢筋的拦挡坝

沿着县城边翠峰山的三眼峪沟道顺流而上,越过被泥石流摧毁的县城中心地段,沟道上方是一片荒芜的湿土,树立着硕果仅存的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叫薛佛英,她家房屋恰好位于沟道中央,他们一家三口,是最早「接触」当晚泥石流的舟曲县住户。

六七米高泥石流滚滚来

七日晚十一点多,薛佛英听到「水声」,出门查看。出门后,薛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六、七米高的泥石流从山上滚滚而来,泥石流的前面,是五个奔跑的人。

在泥石流近乎「下雨」的轰隆声中,这些人的呼救声已被掩盖,更无法「警示」山下县城。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躲进薛家,避过一劫。薛家「倖存」的原因有二:一,房屋所处地势较高,泥石流速度尚未达极致,对房屋冲击力相对较小。

更重要的是,一块巨石随着泥石流,滚至薛家房屋上方三米处,对泥石流起到了一定程度的「阻挡」作用。而薛家附近其他房屋,则没有如此幸运,毫无倖存的被泥石流冲垮。

形成对比的是,三眼峪沟道上真正的「拦挡坝」,却尽数被当晚泥石流摧毁。记者沿着三眼峪沟道向上走看到,除了一道偏离三眼峪沟道的拦挡坝,其他数道拦挡坝已完全被泥石流冲垮,并基本被掩埋。扒开泥土,拦挡坝遗蹟露出的钢筋仅一厘米直径之细。难以想像,这样的拦挡坝,为舟曲县人阻挡了十三年的多场泥石流。

拦挡坝钢筋仅一厘米粗

据多家内地媒体报道,上述拦挡坝的工程规划总投资九百二十九点五九万元,中央拨款仅四百万元,并进行数重工程「分包」,最终施工资金不过百万元,与最初规划相差甚远。

舟曲县水土保持局办公地点亦被泥石流冲垮。在临时办公点内,局长高辉明告诉本刊记者,自一九九七年拦挡坝被修建好,从来未有清理过淤泥,这也是此次拦挡坝难发挥功效的原因之一。

「这麽多年,舟曲县每年都有大大小小的泥石流,那些沙石泥浆全堆积在拦挡坝上。」高辉明说:「堆满后,别说继续起阻挡作用,光沙石的重量对拦挡坝也是摧残。」

「为什麽没有清理?」高辉明苦笑着回答:「没有资金、没有人手。」

在舟曲县这个大大小小泥石流沟、滑坡沟十馀条的地方,当地水土保持局员工不过十馀名,根本无法完成清淤工作。

更令人迷惑的,则是造成此次泥石流的「水量」。政府发布会指出,灾害当晚,虽然当晚县城仅有毛毛细雨,三眼峪的翠峰山山谷中却有强降雨,直接诱发此次泥石流灾害。

薛佛英告诉记者,在屋顶「避难」的一整夜,都听到「山里」雨声不停。虽然身边下的是毛毛雨,但可以清晰听到,山里下的雨「非常非常大」,特别是泥石流那段时间。

「正是因为这种两边雨势的差别,让舟曲县人对此次泥石流未有察觉和预警,以致重大损失。」甘肃省地质环境检测院副总工程师吴宏分析说。

着名地质环境专家、甘肃省地质环境监测院院长黎志恒则告诉记者,当晚山谷中降雨量达九十六点七毫米,一小时内降雨量就达七十七点三毫米。

「而这七十七点三毫米,也主要在一小时的二十至三十分钟内降下。」黎志恒说:「当地的拦挡坝则是按照四十七毫米设计、建设。」

「四十七毫米已是当地历史以来最大降雨记录。」黎志恒说:「可以说,拦挡坝按照五十年一遇设计,而当晚降雨量却是二百年一遇。」

然而,根据中国政府网发布的信息,仅八月十七至十八日,舟曲县及白龙江流域局部地区降雨量就有四十至七十毫米;二十日,舟曲县及白龙江流域局部地区降雨量就有五十至七十毫米。如果按照前述分析,难道数日内,舟曲县及白龙江流域就有数场「五十年一遇」的降雨?

降雨量之外,几座「水库」的存在,令当晚「水量」更加难测。八月十日,在三眼峪沟道上方,一支由相关政府部门专家组成四人小分队,前往勘探泥石流隐患。

当局对水库避而不谈

其中,甘肃省地质环境检测院副总工程师吴宏说,沟道上方一座水库,靠近泥石流源头,蓄水量超过一万立方,已完全冲毁。「这座水库被冲毁后,增大当晚汇水量,对泥石流会有一定影响。」吴宏告诉记者。

黎志恒亦在新闻发布会上,否认水库的存在。随后,他对记者表示,山顶并不能称之为「水库」,亦非水利设施,而是天然形成的「蓄水池」,县城仅对其使用作引水供水,和泥石流没有关係。当地水利局、水土保持局官员,则对上述「水库」的存在避而不谈。他们对记者仅仅承认县城上方、月圆村上方,有五百立方、八百立方的「蓄水池」,以供居民用水。而县城、月圆村,恰是此次灾害被毁最严重的地点。

薛佛英也告诉记者,当晚在泥石流尚未加速前逃进自己家的五个人,正是利用山上水库晚间放水时间、浇菜的农民。

据记者了解,截止十二日下午十六时,如前述「四人小分队」的二十三个排查小组,基本结束野外排查工作,舟曲县城及周边共排查出重点地质灾害隐患十八处,其中:崩塌二处,滑坡七处,泥石流沟九条。

预警严重缺失

这些地质灾害隐患点当中,构成对人员有威胁的有:锁儿头滑坡,威胁人口一千四百七十八人;龙庙沟,威胁人口四十二人;销水沟,威胁人口四千二百九十人;南峪沟,威胁人口一千六百七十五人;白龙江南岸,威胁人口二千一百人;县城城区,受威胁人口约二万人。

然而,在八日泥石流灾害之前,相关部门对上述隐患却严重「预警缺失」。吴宏向记者透露:「一九九七年拦挡坝修建结束后,县里就把够岛上的预警监测站撤了。」

对此,舟曲县水保局局长高辉明告诉记者:「舟曲县有八条泥石流沟、三个滑坡沟,每个灾害处都需要建一个预警观测站。一个站需要六、七十万资金,我们资金严重不足。」

资料亦显示,此前一九九四年,长江上游水土保持委员会在舟曲成立「群测群防」管理站,监测包括三眼峪沟在内的二十多个灾害隐患点,每个点均设有预警员。但长江上游水土保持委员会每年仅拨给舟曲水保局十四万元,由于经费严重不足,监测点九七年后被撤销。

另一方面,高辉明说:「后来到二零零三年,国务院颁布《地质灾害防治条例》,预警责任已转移到国土部门。」该《条例》规定,国家建立地质灾害监测网络和预警信息系统,实行地质灾害预报制度。地质灾害预报由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国土资源主管部门」会同「气象主管机构」发布。

对此,黎志恒向记者表示:「你看,灾害预警需要气象部门的配合。气象信息不够准确的话,光有我们国土资源部门单独工作,是无法进行准确预警的。」

八月十二日,国土资源系统在舟曲县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相关官员亦承认:「由于认识水平、监测手段的有限性,所以有三分之一的地质灾害地点处于我们的监控之外。」

然而,面对记者「为何二零零三年至今,国土资源部门没有建立灾害隐患预警监测站?」的追问,多位国土资源部门的官员、专家均避而不谈。

舟曲县国土资源局主任何润明则回答:「这些预警工作,水土部门是向我们移交了,但是还在移交,只移交了一部分。」可是,移交了六年零七个月还没移交完。

无法迴避的一个问题是:劫后的舟曲、与白龙江流域的其他高危居住点何去何从?八月十二日暴雨中,在与舟曲县仅八十公里的陇南市区,官方通报截至十五日下午四点,已有三十五人遇难,六十一人失踪,十二万二千八百三十五人紧急转移安置。白龙江流域,仍在各种地质灾害的重重威胁之中。

在从三眼峪沟道勘探回来的路上,吴宏告诉记者,对于隐患重重的舟曲县城,搬迁是最好的选择。然而,「遍观周边,舟曲县并没有可选的搬迁地址。」吴宏说,在舟曲县附近、整个白龙江流域,地质灾害隐患点比比皆是,其他地点并不比舟曲原址更加安全。

民政部救灾司司长邹铭则向记者表示,是否整体搬迁,需要各领域专家进行「充分论证」,研究方桉。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决定。

「中国有十三亿人口,这本身就是一种人祸。」灾害现场,国土资源部一位官员对记者这样总结,因为中国人口过多,适宜人类居住的地点不够,不少居住点只好设置在高危地点,无从搬迁。另一方面,在这些高危居住点,相关部门对灾害隐患的治理严重不足。拦挡坝建设、预警监测站资金不足的舟曲县,年财政收入仅一千八百万元,县政府大楼却有十层之高、楼内配套设施与当地经济极其不协调。

具有警示作用的是,就在八月二日,全国人大网上刚刚公布,陇南市二届人大代表、舟曲邻县宕昌县(与舟曲同为国家级贫困县、泥石流高发地带)县委书记王先民涉嫌受贿犯罪,被甘肃省人民检察院逮捕。

官员忙于卖官捞钱

宕昌当地居民告诉记者,王先明上任数年,无心灾害治理、经济发展,却忙于「卖官」,在陇南市、绵阳市、兰州市均有别墅。

更令人警示的则是,汶川地震重灾区的四川省映秀镇,八月十四日爆发特大泥石流灾害,已致交通电力水力阻断,数十人死亡失踪。

映秀这个数千人的小镇,灾后二十多亿救灾重建款,竟然忽视山体治理,而用于各类「展示型工程」:国家大剧院设计师安德鲁负责设计「抗震减灾国际学术交流中心」,上海世博会中国馆总设计师何镜堂负责设计「震中纪念地」和「映秀中心卫生院」,世界建筑大师贝聿铭负责设计「映秀镇青少年活动中心」。

此次地质灾害再次爆发,不能说是意外。


 

永远跟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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