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倾诉104

　　支钱预制构件厂厂长来电话，叫我去参加怀化市建设委员会成立怀化市预制构件委员会筹备会，电话上支钱兄一时讲不太清楚，我就去了。筹备会在召集人包发达的亲戚开的一家旅馆里，旅馆在中方县偏远的农村，中午没有地方吃饭，怀化城32家预制构件厂厂长们饿了一个中午，讨论大半天没有结果，在会议结束之前，我提议下次开会就去怀化城河西宝庆宾馆，宝庆宾馆有大会议室，供应餐饮，费用和在这个旅馆是一样的，免得跑这么远的路，有餐饮供应，可以从上午开到晚上的会。召集人包发达征求大家的意见，大家一致同意。

　　宝庆宾馆的总经理是老作家谭士珍老师的外甥女婿，叫小唐，8年前小唐大学毕业后没有工作，在谭士珍老师家等机会，谭士珍老师叫小唐跟着我学摆麻辣凉菜摊，我十分乐意，表示免费教小唐，小唐很感动，后来，小唐没有摆麻辣凉菜摊，到宝庆集团的宝庆宾馆打工，三年前做了宝庆宾馆总经理，小唐感念我在他人生低谷时不但没有和别人一样歧视他，反而尽力帮助他，便和我成为了好朋友。

　　在宝庆宾馆三天的筹备会上，我做了总结性与建设性发言，我的发言赢得了广泛的支持，新当选的会长胡涂厂长（大家称胡总，所有厂长互称老板）通过全体厂长的决议，任命我为怀化市预制构件委员会稽查队队长，直接受制于副会长管不了老板，管不了副会长是邵阳人，和其他31位厂长一样都是没有什么文化的农村来的老头，他带我们去办事，碰到一个违犯怀化市预制构件委员会刚刚制定的章程，管不了副会长不知怎么去做工作，稽查队5位队员看不起他，会长胡涂来电话，叫黄塑芹队长负责解决，我和违犯章程的厂子老板坐到一起，要求他退回订单，一定要服从预制协会（怀化市预制构件委员会）规章制度，不然大家白开了会，白交了入会费，统一生产统一销售的目的就达不到，你这个厂子原来销售量就没法和会长胡涂的大厂比，会长胡涂都愿意和大家一起统一生产统一销售，情愿一年少收入几十万元，你更应该支持才对，你是预制协会发起人之一，你应该带头遵守规章制度才行，只有这样，32家预制厂才能达到利益共享的目的。

　　该厂老板道理讲不过我，我的语气又平和又亲切，态度又真诚，他服了，我没有处罚他，只是收回他不经预制协会而偷偷地单方面和房产工程方签订的预制构件购销合同。通过类似的几件事的处理，怀化市预制构件委员会顺利实现前期工作的正常化正规化，全体会员召开了选举大会，免去管不了副会长职务，我入选副会长并兼稽查队队长，预制协会给我配备了一辆小车，专职司机，我带5位队员天天去32家厂子稽查驻厂64位协管员和32家厂长生产与销售的情况。

　　二哥见预制厂不用自己管销售了，他免去了我的厂长职务，他自己做厂长，从我手上打移交时，在我任厂长的时间里，收回了大部分在大哥手上的老账，厂子不但正常生产与销售下来，而且还赚了钱了，我没有欠别人的材料费，别人也没有欠我的账，我没有胡涂账，二哥更加信任我，原来他对我的约法三章之一是，三伢如果贪污厂里10块钱就开除掉，我没有违犯约法三章，大哥也无话可说。

　　我认为预制厂入了协会，是个机会，厂里就有闲钱了。我分析大哥的专长是社会交际，他是国家干部出生，性格外向，善于交谈，又有过锻炼，我称之为大哥的嘴巴子。二哥性格内向，但他能团结到他的内弟，他的内弟夫妇开服装城，有一大笔闲钱，他内弟的闲钱，他可以借用，如今厂里又有闲钱，他做萧何，负责票子，但他是二哥，又有钱，我不能太直白，便绕弯子称他为脑子，他喜欢做龙头老大，称他为脑子比称他为票子更有利于发挥他的积极性。众所熟知，我是文学人，称笔杆子就顺理成章，事实上，我才配称脑子，但我并与他争这个称号，一切以发展事业为要，事业兴旺发达了，称号算什么呢？

　　我召集大哥二哥开一个家族会议。我说：大哥的嘴巴子，二哥的脑瓜子，我的笔杆子，我们三兄弟凭这三个子，在怀化打出一方新天地来，决不会输给黑铁牛！

　　大哥不耐烦地说：三伢，你又要搞什么鬼把戏？有话就直接了当地讲，不要卖关子！

　　二哥说，三伢就是鬼点子多，这是他的长处。

　　我说，现在预制厂不要花什么精力和资金了，我们三个兄弟充分发挥各人所长，团结一条心，搞一个家族式企业，不是可望不可及的事。

　　二哥：你有什么具体想法吗？

　　我：有，先搞一个单包工程练练手，单包工程做好了，懂工程建设技术了，再去做双包工程，双包工程做熟了，然后去搞房地产开发工程，赚到钱了，再去开宾馆，做餐饮，搞加工企业，跑运输等等，一句话，只要赚钱就去做，做一个黄家企业集团，就不是异想天开了。

　　大哥：你现在就是异想天开，还说不是异想天开。你说，资金呢？还说什彳只要赚钱就去做，抢银行最赚钱，我们也去做？

　　我说：单包工程有几万块的，当然也有几十万块的，这点钱我们还拿不出来吗？不要望文生义，我补充一句：只要合法的又有钱赚就去做。

　　二哥：这点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要找到一个单包工程赚钱的就难了，你和宝庆宾馆总经理小唐是朋友，你能去找他吗？阿哥不要老是和老三抬杠，几十岁的人,老钻牛角尖有什么意思？

　　大哥：只要你和宝庆宾馆总经理拉好关系，找到一个单包工程赚钱的就不是难事，你给小唐打个电话，说说这个意思，看小唐是不是你讲的是你的好朋友？

　　我就拔通了小唐的电话。

　　放下电话，我故意冷冷地说，小唐不够朋友！

　　大哥：我就讲嘛，宝庆宾馆总经理怎么可能认你三伢做朋友，三伢从来爱讲大话，好吹牛皮，抬高自己。

　　二哥：宝庆宾馆总经理又不是皇帝，他不认我们做朋友，我们还不愿意认他做朋友呢！

　　我说，小唐讲，宝庆集团在河西有个5亿元的工程，小唐不是这个工程的负责人，他做不了主，他帮我找这个工程的负责人，这个工程的负责人是宝庆集团的副总裁，另外，他叫我给谭士珍老师打个电话，谭士珍老师的儿子也是宝庆集团的副总裁，有两个宝庆集团的副总裁给你帮忙，你找一个单包工程不是难事。小唐不够朋友，还有谁够朋友！

　　二哥：这不是小唐在帮我们吗？

　　我说，我找小唐开口了，小唐会尽心尽力的，小唐喜欢看我的小说。

　　大哥：三伢讲话总是一惊一乍的！三伢不是和《怀化日报》编辑姚筱琼作家熟吗？你请姚筱琼作家和谭老师和5个亿工程的负责人一起去吃饭，她会应付场面，她又会讲话，有她肯帮你讲好话，这事成功率就八九不离十了。

　　我说，刚才小唐来电话了，约好明天在怀化饭店见面。大哥这个主意好，就是担心姚筱琼老师不给面子。

　　二哥：你不试怎么知道？

　　我先给谭老师打电话，谭老师答应了。再给姚筱琼老师打电话，姚老师也答应了。

　　二哥双拳互击：有门了！他笑的很得意。

　　说到姚筱琼老师，在这里需要反映一下，我们相识于1997年怀化地区文联的一次笔会，在笔会上，谭士珍老师对她的事做了重要介绍，介绍她在沅凌县乌宿山里勤奋创作，这种甘于寂寞乐于清苦的创作精神是难能可贵的，请求市委领导多多关心作者的生活。自此，我们成了好朋友，都是农村清苦的文学青年，很投机的，后来她调到《怀化日报》做了编辑，她从我这里了解到溆浦县两丫坪镇山里有个农民作者肖少波，和她当年一样，甘于寂寞乐于清苦，坚持创作，就到溆浦找我带她去两丫坪镇山里采访农民作者肖少波，她结束采访后不久，写出了一篇美文《远山阳光》，由此，我们一帮山里的甘于寂寞乐于清苦坚持创作的相同经历的作者成为了纯洁而真诚的好朋友，在我有电脑以后，我受姚筱琼老师美文《远山阳光》启发也写了一篇回忆性散文《访问美丽》：

　　滚滚尘云犁在坎坎坷坷满眼斑驳色彩的山野简易公路上，我和我仰慕已久的心中女神依偎在羞郝乡民的怀抱里。烂熳山花挟持多情的秋风鼓吹我孱弱的心灵，激情飞扬的午阳芬芳两丫坪灿烂天地。

　　拒人千里之外的吊脚楼阴着警戒的冷眼僵持我和这位风姿秀逸的大记者，好在我们稀罕山乡的花鸟虫鱼，无论我们被吊脚楼主晾到悬空，他收获他山界上繁荣的红薯，我裸露我健美的胸脯，夸张我爬山的吁吁气喘，不可告人的目的实在拙劣!说是阴损都足以博到绝对共鸣，好在我们的大才女无须我点拔，在这大山界上，在这人迹罕至的密林人家，在这美丽的秋阳撩拔之下，世外的虚伪，所谓规矩随山风消逝于清亮长空的云彩。

　　我们到底还是知识分子，理智清洗了我们骄纵的头脑，伟大古国文明在狂傲叛逆的不肖者身上再次俘获成功。我貌道岸然地协助女神采集吊脚楼前坪嘻喜哈哈的紫苏，遗憾在特别的状况其实很美丽。

　　我们的空间由是变到壮丽，一任两乘白龙马驰聘茫茫大草原，无所谓前世今生无所谓前途后路无所谓柴米油盐无所谓富贵荣名，放开怀抱自由呼吸。

　　人在俗世谁能生活于想象的完美天堂？身负釆访大任的才女流云一般来去忙匆匆见缝插针去溆水之滨携带她的追随者访亲问故。一路叩问油光清亮的条条青石，回答脱俗超然的纯棉紫裙的是长长的寂寥一如汤汤溆水的低咽。谁能忘却生命的源头？赐与我们生命的先祖无私地寂灭在历史的无字长卷。绚丽你们的梦想，无需祷告内心的悲怆，严谨又奔放坚强又柔弱的才女顿悟人生的真谛，绵绵织编她《溆水流年》、《远山阳光》、《激情浪花》匹匹彩锦装扮文学殿堂金壁辉煌。描述绚丽心灵的纯真，感动读者感动自己感天动地。(2010-11-17 14:46:31)

　　怀化饭店一间包厢，二哥、我、姚筱琼老师、谭士珍老师和5个亿工程的负责人一起吃了一回饭，姚筱琼老师和谭士珍老师请5个亿工程的负责人帮忙，给老老实实创业的农民作家黄塑芹和他的兄弟一个上进的机会，5个亿工程的负责人爽朗地答应了，饭后，二哥、我和5个亿工程的负责人一起去河西工地，在去工地前，5个亿工程的负责人要求按摩，说人上了年纪，身子骨到处不舒服，二哥就请他做按摩，不一会儿工程负责人按摩做完就走了，我马上跟去工地，我和工程负责人在工地指挥部等待二哥，二哥却和一个按摩女调情，90分钟以后才摇头晃脑摸到工地指挥部，工程负责人批评二哥说，如果你现在是我手下员工，你被开除了。创业时期，不能踏踏实实怎么能有出息呢？

　　工程负责人看透二哥不是做大事的人，取消了他分派给我们做的一个项目。

　　“赶快准备动身去低庄，妈妈被人打了！”

　　二哥突然接到二嫂的电话，不但妈妈被人打伤了，二嫂自己也被打伤了。二哥一面给大哥打电话，一面给我约定在怀化市中心汽车站会面。

　　“狗日的，哪个狗胆包天，敢打我妈，他活到头了……”听说我妈被人打了，我怒发冲冠，恨不得立即飞到低庄镇上，找到仇人，剥他的皮，抽他的筋，吃他的肉，吸他的血。

　　仇人砍我一刀，我不会有如此强烈的仇恨。我一直恨自己命运不济；至今没有成名成家。一旦我功成名就，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妈住进我非常豪华气派的别墅。我要让我妈坐飞机畅游天下；我要让我妈天天吃山珍海味；穿名牌服装；坐宝马车走亲访友。凡是最好的享受，我都要尽我最大的努力满足我妈。

　　我先前每次看到我妈气色不好，精神欠佳，我就心如刀割；我就在心里祈祷上苍，我妈千万不要有什么疑难杂症三病两灾；我还没有出人头地；我还没有让我妈享受到一天的福。我要让我妈寿比南山，我要让我娘福如东海。我妈是世界上最伟大最无私的母亲。她养育我们5兄弟真是艰苦卓绝。

　　大哥健忘，对妈妈的存在，对妈妈的艰苦与哀愁熟视无睹；二哥大意，只给一点生活费，一切都不闻不问了。只有我心心念念想着我妈。我也实在是手长衣袖短，不过，我的小家庭，平时节衣缩食，我妈来家里了，我家总要杀鸡宰鸭，非把我妈逼到实在撑不下去了，我才不停手不给她挟菜了。陆婧也热情地给妈妈挟菜；新新也执意给奶奶挟菜，我娘身上不舒服，陆婧、新新和我总要逼她同她一起上市一或市三大医院看专家门诊。进行全面体检。我害怕我妈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要我妈还没有享受到我的福就撒手人寰。

　　我所以如此在乎我妈晚年的幸福——看到媒体上报道虐待年迈的父母的不肖之子的恶劣行为，我总是愤怒到几天睡不好觉，吃饭也不香——也许与我经历有关，我打小跟我娘一起乞讨；也许是我怀抱文学美梦，能够深切地理解和体恤我娘的心思与苦情；也许我把自己当作人类社会最好良心、完美伦理的最高典范。我不知道。我只希望我妈天天心情舒畅，生活无忧无虑快快乐乐。

　　待续2015-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