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集电视剧《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第三十三、三十四集（连载）

第三十三集    欢歌笑语      你方唱罢我登场　　

                      情感真挚   令人落泪再落泪　　

                                                    一　　

倩倩笑着对大家说：“大家不要紧张，是件好事啊！今天我正式拜奶奶为亲，以后奶奶就是我的亲奶奶了。”　　

说着，倩倩走到奶奶身旁，神情庄重地向她深深鞠了三个躬。深情地叫了一声：“奶奶！”　　

奶奶答应了一声，两个人就抱在一起了。是一幅非常令人感动的情景。　　

吴霞拭去了眼角的泪花：“我们侠肝义胆的倩倩，也学会柔情似水了。”　　

奶奶激动地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能有今天，能过上这么舒妥的日子，又有了这么乖巧的孙女。我老了，也给大家做不成什么事了，不过还有一点儿用处，如果你们以后谁要是有了孩子，我还是能给你们做一点贡献的。”　　

大家又一起大笑来。　　

倩倩又恢复了以往俏皮的神态：“该说的都说了，本小姐的拜亲仪式也正式礼毕。以后是自由吃菜喝酒的时间，大家不用客气，就各自随便了。”　　

大家有说有笑的开始吃饭。　　

奶奶欢喜地擦着泪说：“全是托你们大家的福，几个月以前，我还在大街上向别人乞讨呢！没想一下子就过上了这么好的日子，现在，我真的好象在梦里。”　　

桂花笑着对她说：“大娘，你以后的幸福日子还长着呢！这不只是托我们的福，是托这个社会的福气。不然，我们这些人能走到一起吗？”　　

奶奶高兴地说：“对呀对呀！”　　

吴霞给她碗里夹了一块好吃的东西：“大妈，你别说了，快吃吧！给你吃这个，又酥又软， 是我特意给你做的。”　　

奶奶一边嚼着一边说：“好吃好吃。”　　

关教授半天都没有说话，他一边吃一边好象在思索着什么。　　

倩倩见大家都在忙着吃喝，又清了下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作为本次生日宴会的主要发起人和策划人，本小姐宣布第三个节目，请大家作好心理准备。”　　

桂花：“还有什么节目呀？”　　

倩倩：“为了让奶奶过的更加开心，为了把这个生日宴会开的更加热闹些，也为了让大家都能留下美好的回忆。饭后，我们还要举行一个卡拉OK演唱会，每个人都要表演自己的绝活。唱歌唱戏都可以，望大家积极配合，表演次数多多益善。由本人担任节目主持人，违例者罚酒十八杯。”　　

吴霞：“你这个丫头，连我都被蒙在鼓里。鬼点子终于又冒了出来。”　　

倩倩说：“阿姨！这可是好点子。你用词不当，扣两分。不是你亲自任命我当这个宴会的策划人吗？后悔了吧？现在你也得听我指挥。”　　

吴霞笑笑：“好，好，我是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关教授、王老师和桂花他们怎么样？”　　

关教授也表态说：“我也没有问题。”　　

奶奶抢着说：“王老师和桂花他们更没有问题，王老师还会弹琴呢！桂花就更不要说了，她妈原来是县剧团的演员，几个月前，她还在一个社区的舞台上唱过戏呢！唱的可好听了！”　　

倩倩：“啊！我晕！那就更好了。桂花姐，等一会儿吃完饭，你给大家露一小手，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惊讶？什么是酷毙？”　　

桂花脸红红的笑了：“没有那么厉害，不过，唱首歌唱段戏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吴霞高兴地：“真没有想到，今天在我们家里也能开一场热闹的卡拉OK。”　　

关教授也十分感慨的说：“今天在你们这里还真感觉到了那种家的感觉。”　　

奶奶听了马上对他说：“我说让你赶快找个媳妇吧！你还说我和你的观点不一样，现在你知道有家的好处了吧！”　　

对于奶奶的直言不讳，关教授笑着点点头说：“好！我听你的，以后一定努力。争取两年内给你领回来一个漂亮媳妇。”　　

奶奶说：“那可太慢了，最多一年就得结婚。两年之内我就得抱上孙子。”　　

关教授笑呵呵地说：“哎呀！大娘这还是硬命令呢！”　　

倩倩跟关教授打趣说：“对！你有条件得执行，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得执行。”　　

大家笑成了一片。　　

惟独奶奶没笑，等大家笑完后，她对倩倩说：“你也别光说人家，还有你呢！”　　

大家又笑，一向落落大方的倩倩也羞怯的红了脸，但她马上就又调整过来了自己的情绪，大声说：“没有问题，十年之内，我保证也会让大家喝上喜酒。”　　

大家又都哈哈大笑起来。　　

                                               二　　

吃完了饭，大家一起都来到了客厅。　　

桂花和奶奶坐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吴霞和关教授、王老师他们也坐在那里谈论着什么。　　

倩倩拿着话筒从里边走了出来，她对着话筒吹了两下：“喂！大家都往这边注意了！你们那两个女同志（指奶奶和桂花）不要再交头接耳了，否则罚酒一杯。”　　

几个人都乐呵呵地停止了说话，看着她会弄出一些什么花样。　　

倩倩先指了指王老师：“王大哥！你过来，坐这边放碟。”　　

王老师过去：“没问题。”　　

倩倩煞有其事地：“奶奶生日宴会卡拉OK 歌唱晚会现在开始：节目主持人由本人担任，希望大家全力配合。第一个节目，由《汉江文学》编辑部主任，本家庭的常务理事长吴霞女士为大家演唱一首——”　　

她弯下腰低声问吴霞：“阿姨，你来哪首？”　　

吴霞笑着说：“今天给大妈过生日，就唱那首《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吧。”　　

倩倩直起身子来：“吴阿姨今天为大家演唱一首《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大家鼓掌欢迎。”　　

在掌声中，吴霞落落大方地站了起来接过话筒，在电视音乐的伴奏下，满怀深情地唱了起来：“在那遥远的小山村！遥远的小山村，有我亲爱的妈妈，——　　

吴霞的声音甜美，表情真挚，情绪饱满。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奶奶被她的歌声感动的眼泪汪汪的，桂花忙拿纸巾给她擦泪。　　

吴霞唱完了，赢得了大家的热烈掌声。　　

奶奶对坐在她身边的吴霞说：“你唱的真好，把我的眼泪都唱出来了。”　　

吴霞说：“我唱着唱着，就想起当年在你们村下乡时的一些事情来了。”　　

奶奶：“那个时候的有些事情真的让人忘不掉啊！现在村里的人说起你们来，都还激动的不行。乡亲们想你们呀！”　　

吴霞：“等以后有了时间，我和洪宇一定回村里去看看乡亲们。”　　

倩倩和关教授小声交谈了几句以后，又开始报节目：“下一个，由关教授给大家演唱他的拿手好戏，《北国之春》，大家欢迎！”　　

关教授站了起来，荧屏上出现了《北国之春》影碟的精美画面：　　

“亭亭白桦，悠悠碧空，微微南来风。木兰花开山冈上，北国之春天。啊北国之春已来临——”　　

关教授的歌声令所有的人都感到以外，不但声音浑厚、感情诚挚，声音还含有磁性。　　

大家被他的歌声给镇住了。特别是倩倩，，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关教授，简直是傻了一样。　　

关教授依然在情绪饱满的唱着：“妈妈又在寄来包裹，送来寒衣御严冬。故乡啊故乡！我的故乡，何时能回你怀中？”　　

吴霞对坐在了她身边的倩倩说：“我和他同学四年，也不知道他竟然还有这一嗓子。”　　

倩倩小声说：“我也没有想到他唱歌会唱这么好。”　　

吴霞自言自语地说：“什么时候练了这么一手。”　　

桂花对王老师说：“没想到关教授的歌也唱得这么好？”　　

王老师：“是啊！我这也是第一次听他唱歌，他干什么都是那么投入。”　　

关教授又开始唱第二段：“棠梨丛丛，朝雾蒙蒙水车小屋静——”　　

倩倩又来到了奶奶的身边。　　

奶奶对她说：‘关教授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娶不上媳妇呢？“　　

倩倩：“因为他是个古怪的人。“　　

奶奶：“我看他挺好的，一点也不古怪。“　　

倩倩：“他是个古怪的好人，“　　

关教授又唱道：“家兄酷似老父亲，一对沉默寡言人。可曾闲来愁沽酒，偶而相对饮几盅。——“　　

这个时候，倩倩注意到，两行泪水从关教授的脸颊上缓缓的流了下来。倩倩的心也震撼了，眼眶中充满了泪水，但她立刻就感到了自己的失态，迅速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周围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个动作。　　

                                                  三　　

关教授唱完后放下话筒，满怀歉意的对大家说：“不好意思，有点动真情了。”　　

他坐到了奶奶的另一边　　

奶奶问他：“关教授，你唱的这个歌真好听，把我的眼泪都唱出来了。你唱的是什么歌啊？”　　

关教授笑着对奶奶说 ：“大娘，这是日本的民歌，名字叫做《北国之春》。”　　

桂花递给他一桶饮料，他对桂花点点头说：“谢谢你啊！”　　

奶奶的脸上却露出惊异的神色：“怎么？小日本儿还有这么好听的歌？”　　

关教授说：“是啊！每一个国家都有它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　　

奶奶说：“我以为日本人光会打仗欺负人呢！”　　

大家又笑。　　

倩倩来到了王老师和桂花的面前：“你们二位怎么来？是独唱还是夫妻对唱？”　　

桂花笑着说：“我们就各来各的吧。”　　

王老师：“我们唱戏可以吗？我们喜欢唱豫剧。”　　

奶奶听到他的话说：“王老师，你就唱吧！我喜欢听戏。”　　

倩倩：“当然可以，奶奶这么喜欢听，你可要唱最拿手的，（学河南话）王老师，你唱那一段？”　　

王老师轻声对她说了几句话。　　

倩倩向大家报节目：“下面由王老师演唱河南豫剧《朝阳沟》选段：‘我坚决在农村干他一百年。’”　　

她把话筒递给正在换碟片的王老师并跟他开玩笑说：“那你怎么还跑到我们城市里来呢？”　　

王老师笑笑：“我这叫做‘与时俱进。”　　

画面出现，王老师开始演唱；他的表情自然，声音流畅：“咱两个在学校整整三年，相处之中无话不谈，我难忘你叫我看董存瑞，你记得我叫你看刘胡兰。——”　　

奶奶对吴霞说：“他唱的真好，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过去的那些日子，还有你们在我们村的那些事情。”　　

吴霞：“是啊！我也是。”　　

关教授深有感触的对吴霞说：“在我们的生活中间，包括在农民中间，都蕴藏着许许多多各种各样才华出众的人才的，我们的理想的社会，就是要让人们各显其能，各尽其能，都能发挥自己的特长。让人在劳动之余，唱唱歌跳跳舞，那才是一个真正和谐美好的社会啊！”　　

吴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们的党和政府也正是向着这个方向努力着。”　　

这时，王老师也唱完了。倩倩接过话筒又直接递给桂花：“桂花姐，你自报节目吧！我算是服了你们了，一个一个都唱的那么好！”　　

桂花：“好吧！我也来一段戏吧！我给大家演唱的是：革命现代戏《红灯记》中李奶奶的一段唱，‘听奶奶，讲革命。”　　

奶奶说：“好好！”　　

倩倩：“这就对了，咱们都叫奶奶，真的成了好姐妹了。”　　

王老师帮她换好碟片，荧屏上就出现了《红灯记》的画面：——　　

桂花：“听奶奶讲革命，英勇悲壮。却原来我是风里生来雨里长，奶奶呀！十七年教养的恩深如海洋——”　　

桂花的声音圆润、甜美、如泣如诉。　　

大家都钦佩不已，奶奶更是听入了神，表情也异常地庄重起来，她对吴霞说：“这不就是你在我们村时演李铁梅唱的那一段吗？”　　

吴霞也陷入了当年的回忆之中——，　　

当年的简陋的挂着汽灯的舞台上：她扮演的李铁梅和申小莉扮演的李奶奶正在舞台上十分投入的演唱着。台下的观众全部是村里的男女老少们，他们的表情一个个都是那么的专注和兴奋——。（回忆完）　　

桂花唱完了，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倩倩在大家的助威下，又让桂花再唱一段，桂花情意难却，便又唱了一段：“我家的表叔数不清。”　　

倩倩：“没有想到桂花姐的戏比那些专业演员唱得还棒呢！”　　

关教授：“一个擦鞋的女子也有这样美妙的嗓子，真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五　　

这时，吴霞的手机响，她走回自己的房间接听：“啊！是你呀！洪宇，你听听，咱们家里热闹着呢！我们几个人正给大娘过生日呢！正在唱卡拉ＯＫ呢！没想到一个个都挺专业的。大娘今天也高兴得不得了，行行，我代你向她问个好。好你忙吧！挂吧。”　　

六　　

她走出房间时，桂花正好唱完。于是她便对大家说：“刚才，洪宇打来电话，要我向大家问好。同时也祝福我们的大娘福如东海，健康长寿！”　　

奶奶一脸兴奋：“到了北京还结记着我呢！真是的。”　　

吴霞笑笑对大家说 ：“好了大家继续。”　　

桂花：“倩倩，这回该你露一大手了。”　　

倩倩：“你们都唱的这么好！我再唱却实在是献丑了。绝对的班门弄斧。”　　

桂花：“不会吧？你说话的声音都这么好听，唱起歌来会更好听的。”　　

倩倩：“奶奶，我可是不会唱戏啊！”　　

奶奶：“那你就唱歌吧，你唱什么我都喜欢听。”　　

倩倩：“好！奶奶，有你的这句话垫底，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我给大家来一首台湾的歌曲《橄榄树》吧，请大家热烈的鼓掌。”　　

大家笑着为她鼓掌。　　

王老师已换好了碟片。屋子里一下子变的安静起来，倩倩在等待着前奏的同时，也在酝酿着自己的情绪。她的表情变的十分凝重，两只眼睛也变得熠熠发亮。　　

倩倩开始唱了起来：“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大家都被她甜美的歌喉、真挚的情感、投入的神态、忧伤的曲调深深的打动了。大家连鼓掌都忘记了，只是静心屏气的欣赏着她那委婉动人的歌声。　　

倩倩：“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山涧清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流浪远方，流浪！还有，还有，还有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　　

吴霞轻声对关教授说：“你看，这丫头今天动了真情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她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哼哼这首歌，现在这首歌正好符合她的心境。她希望找到一个真正的知己，一个可以依赖的怀抱。可是，由于她的心气太高，始终没有找到。别看她表面上嘻嘻哈哈的，但她的内心是孤独的。她很想做一种有意义的事情，可不知道该走什么样的路？她经常向我倾诉内心的矛盾和痛苦。我正在考虑该怎么去帮她寻找一条什么样的道路来实现她的理想。”　　

关教授：“是啊！前几天，她去了我那里，我惊奇的发现，这是个非同一般的女孩子。她所考虑的问题远远超过了她的年龄，是个社会责任心非常强的人，我们一起来帮帮她，将来她一定会做出一番事业来的。”　　

倩倩仍在泪光闪闪的唱着：“还有，还有，还有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就在远方。为什么流浪远方？为什么流浪？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歌声停了，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倩倩擦去脸上的泪水，有些歉疚的：“太投入了！唱得不好，让大家见笑了。”　　

吴霞：“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可以说是技压群雄，没有想到我们的大才女还会有这么热烈的情感和美妙的歌喉。”　　

桂花也拉着倩倩的手说：“倩倩，你唱的太好了，比歌星唱的还好。因为她们装模做样，而你是真情流露。”　　

王老师：“你真是让我们今天大开眼界了。”　　

奶奶却抹着眼泪说：“要我说这台湾的歌一点都不好。”　　

大家都惊讶了，把目光一起转向了她。　　

奶奶一边抹泪一边说：“倩倩以后你可不要唱这种歌了，看你刚才难受的那个样子，会哭坏身子的，多让人心疼啊！”　　

大家都善意的笑了。　　

吴霞劝她说：“大娘，这是艺术，你看倩倩现在不是笑了吗？”　　

奶奶这才不再流泪了。　　

                                                    七　　

这时，倩倩已经恢复了常态，她说：“谢谢大家的鼓励！我之所以激动，是因为今天我们这些人能聚集在省长家里，给几个月前还在大街上乞讨的奶奶过生日。这种事情不但在我们国家，就是在世界上也是少有的。你们看看我们这几个人吧！编书的主任、写书的教授、民工学校的老师、擦鞋的大姐、街上讨钱的乞丐、还有我这个马里马虎的小记者。我看，任何地方和国家也不会有地位悬殊这么大的生日宴会，只有在有着优秀革命传统的、受过毛泽东思想教育的、正在走向和谐社会的中国，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吴霞：“我们的记者今天可是滔滔不绝、大发感慨。不过倩倩说的也是实情，我建议咱们大家今天合个影吧！以记录这个珍贵的时刻。”　　

大家都笑着表示赞同。吴霞从屋里拿出相机来交给倩倩说：“给！大记者，这任务非你莫属。”　　

倩倩熟练的摆弄着，一边说：“大家各就其位，我给大家照个高质量的。”　　

大家很快就排好了位置；奶奶坐在中间；桂花和王老师坐在她的两边；吴霞站在奶奶后边；关教授站在望老师后边；桂花后边的位置则留给正在调试镜头的倩倩。　　

倩倩调好镜头，伸出两个指头说：“大家都看这里，都笑着点，关教授太严肃，面部表情放松。好，好，大家都别动啊！我喊一声开始，大家都说‘茄子’，记住了啊！”　　

倩倩定好定时器，马上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喊了一声：“开始！”　　

大家便都大声喊了一声：“茄子！”　　

照相机“咔嚓”一声，完成了它的使命。　　

倩倩开玩笑说：“这是个珍贵的历史镜头。一万年以后，会价值连城的。”　　

桂花：“那你可要好好收着。”　　

倩倩朝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遗憾的是，我不可能会活到那一天了。”　　

奶奶疑惑地问倩倩道：“倩倩，刚才你为什么让大家喊茄子？为什么不让大家不喊萝卜呢？”　　

听见了奶奶这句话，大家一下子就笑翻了天。几乎都笑的喘不过气来，特别是爱笑的桂花，笑的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直不起腰来。　　

只有奶奶没有笑，她用一种迷惑不解的目光看着大伙：“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说的这句话里头有什么问题吗？”　　

倩倩好容易止住了笑。她去给奶奶解释时，刚说了几个字：“奶奶呀！是这样的——”　　

话没说完，她又笑了起来。　　

还是吴霞首先停住了笑声，她向奶奶解释道：“大妈啊！是这么一回事，因为平时人们在照相的时候，表情有的太严肃，照出来的相不好看。所以有人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在照相的时候让大家说一个词，以保持微笑状态，所以就让大家一起喊茄子这两个字。”　　

奶奶：“那为什么不喊别的呢？比如红薯、土豆什么的。”　　

好容易停下来的笑声又轰然而起。这次是由倩倩来给奶奶解释：“奶奶，你看看我的口型，说茄子的时候是这样的：（做口型）是微笑状，如果说萝卜呢？你再看（做口型）这样撅着嘴，象什么样儿呢？”　　

奶奶说：“象猪八戒。”　　

众人又笑。　　

倩倩：“这下你明白了吧？”　　

奶奶恍然大悟：“哦！我总算明白了。起初我还以为你们城市里买不到茄子了呢？”　　

大家笑了起来。　　

关教授对奶奶说：“大娘啊！你看看这多热闹啊！这真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时刻。”　　

奶奶笑着说：“是啊！现在比过年还热闹呢！”　　

倩倩走到奶奶身边坐下，奶奶对依偎着她的倩倩说：“倩倩那！有句话我还是想说给你听，不知道你乐意不乐意听？”　　

倩倩说：“说吧！奶奶，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奶奶语重心长地：“我说了你别嫌我罗嗦，还是那句话；你赶快找个婆家吧！你总说不着急，今天你终于说你的心里话了。”　　

倩倩不知道奶奶指的是哪句话，便问道：“我说什么心里话了？”　　

奶奶说：“你整天价流浪，流浪，还哭得那么厉害。一有了婆家，有了栓马桩，你就不会再流浪了。”　　

一句话，又让大家笑了起来。　　

王老师看看表，都快四点了。他先是和吴霞说了几句话，吴霞点点头。　　

然后他走到奶奶跟前说：“大娘！我们今天也吃好了也喝好了，是我们来到这个城市以来，过的最开心的一天。我和桂花祝愿你的身体越来越好！现在时间已不早了，桂花她们的生意也该忙乎起来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以后我们还会抽时间来看你的。”　　

奶奶忙站起身来：“好好！你们就走吧，生意要紧，你们路上慢走啊！”　　

其他人也都起身相送。　　

吴霞说：“ 如果不是桂花有生意，你们多在这里玩儿一会儿多好。”　　

关教授也对他们说：“王老师，桂花，以后有时间了，你们一起到我那里去作客。”　　

王老师连连点头说：“一定一定。”　　

倩倩说：“今天我们一见如故，我们就是朋友了。你们有事。我也不挽留你们了。以后有了时间，我一定会去登门拜访，不知道二位欢迎不欢迎？” 　　

王老师说：“欢迎，我们求之不得呢！”　　

桂花说：“不仅是欢迎，而且是热烈欢迎！”　　

说着话时，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外。王老师向大家告辞：“你们回去吧，外边冷，当心冻着。”　　

大家说：“你们一路当心啊！”　　

在几个人的道别声中，王老师他们消失在楼道里。　　

                                                      八　　

屋里剩下了他们四个人，气氛便冷清了一些。　　

吴霞说：“倩倩，他们走了，咱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大娘！这闹腾了大半天，你去屋里休息一会儿吧！这种热闹的场面虽然让人高兴，但兴奋过后大脑就疲劳了。”　　

奶奶说：“我和你们一起收拾吧？”　　

倩倩扶着她就往房间里走：“你就回屋子里躺一会儿吧，这里有我们呢！用不着你。”　　

奶奶说：“好好，你别送我了。”　　

吴霞对关教授说：“你要是没有急事？就吃过晚饭再走。我们干活。你也别闲着，我们这期杂志的清样出来了，你给看看，把把关提提意见。可要看仔细一点啊！我和倩倩到厨房收拾那些碗筷去。”　　

关教授：“你们忙去吧！　　

　 　

第三十四集 　　人间奇事    马路边唱歌求爱      　　　　

情深意切    　关　教授束手就擒　　

                                             　一　　

路边，公共汽车站牌下。王老师和桂花站在那里等车。　　

王老师：“今天在这里玩的真开心。”　　

桂花：“是啊！来的路上，我的心里还一直在犯嘀咕呢！以为省长的家里肯定是富丽堂皇、威风八面。我们到了那里会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呢？”　　

王老师：“光看他们家的摆设就象是个好官。”　　

桂花：“那个倩倩也真可爱，一点也没有城市姑娘那种娇气和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文化层次高，又幽默又风趣，我真喜欢她，就是只有一个缺憾，没找到合适的男朋友。”　　

王老师：“越是聪明绝顶的人，越是不容易找到知己。因为理解她内心的人太少了。现在这个世界上，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人太多了。比如你吧！——”　　

桂花抬起头望着他：“我怎么了？”　　

王老师：“不是我发现了你这块儿通灵宝玉，现在不还是被养在深闺无人知。”？”　　

桂花拍他一掌：“你把自己当了成救世观音了。你要知道，观音菩萨可是个女的啊！”　　

这时，公共汽车开过来了，王老师定神一看，正是他们要乘的那路车。便笑笑：“上车吧！我的观音菩萨。”　　

                                                    二　　

吴霞和倩倩在厨房里一边干活一边说话。　　

吴霞：“这王老师和桂花还真是天生的一对。看他们多幸福啊！”　　

倩倩：“我看得出来，他们中间有真爱，当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眼睛中闪烁着无比的幸福和激情，可以感觉到他们的心中时刻燃烧着爱情的火花。”　　

吴霞：“倩倩！最近我感觉到你的思想怎么好象有了一点变化，现在你观察别人怎么观察的这么细致入微呀！是不是——”　　

倩倩：“不要乱想啊！人家本来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细致入微的温柔女子嘛！我看到他们两人这么好，心里感触很多。两个人之间要是有了真正的爱情，其他的东西都是次要的，比如说他们两人吧！桂花比王老师大三岁，不但结过婚，身后还有一个婆婆和六岁的孩子。照平常人看来，他们一点都不般配。可王老师硬是看上了桂花，并且如愿以偿。现在你也看到了，两个人在一起是多么的幸福啊！这样的人生才会有真正的意义。”　　

吴霞：“你怎么变成一个爱情至上主义者了？”　　

倩倩：“不是，在这个金钱至上、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我可不敢那么浪漫。不考虑经济条件是不理智的。但是，首先考虑的应该是爱情。当然了象你和康省长这样最好，又有事业、又有爱情，还有相当高的社会地位和稳定的经济收入。然而，象你们这样完美结合在社会上是凤毛麟角；我不敢有这种奢望。我羡慕的是，象王老师他们这些普通人的爱情，虽然在表面上看起来不大相配，但是他们却拥有真正的爱情。”　　

吴霞：“行啊你倩倩，在这个问题上已经总结出一套一套的了。老实坦白，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了？”　　

倩倩脸一红：“暂时还没有，以后就很有可能了。马克思说过：许多重要的事情都是先有了伟大的理论，然后才可能会有伟大的实践。”　　

吴霞说：“让我想想，你最近没有和年轻人接触啊！是不是对李超动了恻隐之心了？”　　

倩倩摇摇头说：“绝对不会，虽然他表面上很张扬，一副雄心勃勃的样子。但他的内心世界是很简单平俗的。无论是智商方面，还是思想境界方面，都非常非常的一般。你看王老师，虽然是一个民工学校的老师，但他心底善良、淳朴，又有强烈的事业心。还多才多艺，是一个多么出色的男人。”　　

吴霞想了一下说：“倩倩，如果你在生活中遇到一个社会地位和经济收入都比你低，而在别的方面都让你比较满意的人，你会考虑嫁给他吗？”　　

倩倩：“我肯定会考虑的，但在我没有真正的全面的了解一个人时，我是不会轻易下决心的。因为每个人都是一个复杂的多面体。女孩子嫁人确实是需要慎之又慎的，因为这是她们人生的第二次选择，选择了错误的人生伴侣，会痛苦和遗憾一辈子的。”　　

吴霞：“你这么好的条件，应该去寻找一个真正出色的男人，只是看你对自己各方面的把握了。”　　

倩倩笑：“放心，阿姨，我是不会随随便便把自己嫁出去的。你要明白，好东西是绝对不能浪费的。”　　

吴霞笑着说：“是啊！男人要入对行，女人要嫁对郎。”　　

倩倩又说：“但是，如果我认定了一个真正出色的男人。我也是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个机会的。也不会管别人在一边说什么的。”　　

吴霞：“你对自己的将来会拥有真正的爱情好象很有自信。”　　

倩倩：“当然了，这是最基本的了。”　　

吴霞：“自信是前提，关键是要找准目标。”　　

倩倩：“是啊！先有一个平静的心态，说不定有一天，‘蓦回首，他在灯火阑珊处呢！”　　

最后那句诗，倩倩是用诗朗诵的语言说出来的。　　

吴霞笑着说：“我的大才女，又来了，但愿在不远的将来，会有那么一天你能如愿。不然，你妈会越来越着急的。”　　

倩倩：“还有我那可怜的老爸，老爷子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吴霞：“傻丫头，还是知道体谅老人的。”　　

                                                 三　　

书房里。关教授、吴霞和倩倩一起在讨论着这期的杂志内容。　　

吴霞：“你提的这几条意见都很中肯，等到星期一上了班，我们再议一下，让那几个作者再把他们的文章按照你说的那个思路，再认真修改一下。就是晚几天出版，也的保证我们杂志的质量。应该为为社会负责，更应该为人民负责。尽可能的做到贴近人民的现实生活。”　　

关教授：“总的说来，这个月的内容比上期没有改版以前强多了，方向对头，内容充实。好吃又好看，比较的符合老百姓的口味儿了。”　　

吴霞：“谢谢你了！”　　

关教授笑：“不过是随便谈谈，说了我的一点儿个人看法，何必客气。”　　

倩倩说：“与高手过招，果然收益非浅。”　　

关教授笑着说：“倩倩！你言过了。”　　

奶奶进来对大家说：“我把稀饭熬好了，你们现在都吃一点吧？”　　

关教授看看表：“哟！已经六点半了，这么晚了？晚上我还有事。”　　

吴霞：“吃点饭再走吧！回去就不用做了。是绿豆稀饭。”　　

倩倩也劝说着他：“吃了再走吧，吃过饭我们一起走，我坐你的车回去，刚好我们顺路。”　　

关教授笑笑说：“倩倩，今天你还真的坐不了我的车了。”　　

吴霞问道：“怎么？今天没有开你的车来？”　　

关教授：“没有，一个同事今天有事用我的车，我是打的过来的。”　　

倩倩说：“没关系，我们一起坐公共汽车回去也一样，我们是一路的，我比你远两站。”　　

关教授：“好，好，好久没有体验过坐公交车的的滋味儿了。”　　

倩倩打趣说：“也正好冲洗一下你的文化官僚主义。”　　

吴霞说：“你呀！总是乱用名词、乱扣帽子。”　　

奶奶：“那咱们快去吃吧！趁着热乎好吃。”　　

几个人便一块往外走去。　　

                                                      四　　

吃饭的桌子上，大家一边说一边吃；　　

忽然手机铃响，倩倩和关教授都去掏口袋，关教授说：“你别忙乎。是我的，可能是那位朋友来电话，催我让我赶快过去。”　　

倩倩把手机装到自己的口袋里，一边说：“怪了！咱们俩的铃声怎么一样？”　　

他走到旁边接电话：“喂！是我，我正在吃饭。啊！你临时有事，那行，那就改到明天吧！没关系没关系。看你的时间吧！好，好，就这样。”　　

关教授走回饭桌前坐下：“这下不用那么紧张了，那个朋友临时有事，今天的约会取消了。”　　

奶奶站起来去拿她的碗：“那你就多吃点，再来一碗。”　　

关教授忙阻挡：“别别别！大娘，再吃就吃到肚子外边了。”　　

                                                 五　　

天已经黑了，关教授和倩倩两个人并行走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　　

关教授：“倩倩，你住在哪里？”　　

倩倩：“我的家离这里很远，在建设路北端，我平时就住在单位宿舍，在文化路马井街的翠花公寓。”　　

关教授笑笑：“比我稍远一点。”　　

倩倩说：“我建议，咱们走到朝阳路口再坐车吧？那样的话就不用转车了。”　　

关教授说：“行！不就两站路吗？咱们今天坐了差不多一天，腿脚也该活动活动散散步了。”　　

倩倩说：“我也是很喜欢走步的，一方面锻炼身体，另一方面可以认真仔细地观察这个社会。”　　

关教授：“你能有这种意识，是很难能可贵的。我们当今的这个社会就是需要来细细的品味和观察。你都有一些什么收获呢？”　　

倩倩说：“收获我还具体说不上来。望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们，心里头总是浮现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这些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他们的心里都在想着什么？他们都经历了一种什么样的人生？他们现在生活的怎么样？是酸？是甜？是苦？是辣？他们的人生目标是什么？活着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谁？为了父母还是为了自己？?为了子孙后代还是为了自己的事业？主要的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关教授笑了：“你的这个小脑瓜里边考虑的问题还真不少呢？归纳一下，可以编一本社会科学方面的‘十万个为什么’了。”　　

倩倩说：“更有一些问题经常在困扰着我，使我总是找不到答案。”　　

关教授：“说说看？咱们共同讨论一下。”　　

倩倩：“比如说，在现在的这个社会上，什么叫做好人？什么叫做坏人呢？”　　

关教授：“你问的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你让我在那个具体的层面上回答你呢？”　　

倩倩说：“就从偶发事件上说吧！谁都知道，这个社会上是好人多。可是当遇到了偶发事件，例如抢劫、打架斗殴、盗窃或者有人落水时，为什么那么多的人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呢？为什么见义勇为的只是个别人呢？那些冷漠的围观着们算是什么人呢？他们应该受到谴责吗？他们属于冷漠、麻木，还是属于敢怒不敢言、属于无可奈何呢？”　　

关教授说：“对这种情况，必须根据具体的情况做具体的分析；不能一概而论，这也是马克思主义分析研究问题的方法之一。”　　

倩倩笑笑：“马克思都出来了，快说说看？”　　

关教授说：“具体的说，好人就是心地善良的人。善良的人是不会去欺负别人和去占别人的便宜的。而且还会给予别人适当的帮助，但是在当今的社会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在自己的利益不会受到损失和个人的生命不受到危害的情况下去实施帮助别人的行为。在刚才你所说的那些情形里，围观者如果去帮助别人，他的利益和生命就有可能会受到损失和危害。无奈之下，他们就选择了放弃。这种情况下，你能说他们是冷酷无情的坏人吗？不能简单的这么认为。因为这些人们的良心尚存， 只是由于社会、家庭以及个人能力等许多方面的原因使他们想助而不敢助。许多此类情况发生时，不是总有许多人给110打电话吗？所以不能简单的指责他们没有挺身而出，谴责他们的冷漠麻木，在大多数人的内心深处，都是深深地蕴藏着人类的良知的。应该从从大环境上从根本上去查找原因。”　　

倩倩的心里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她兴奋地说：“有道理，你继续说下去。”　　

关教授：“当然，也总是会有人挺身而出的，或与歹徒搏斗，或者下水救人。这种人的是当之无愧的英雄，他们的精神无疑是高尚的，是值得大家敬佩的，但是后果却是非常令人遗憾的。在我们的社会里，曾经出现过一些英雄流血又流泪的现象。这种现象又助长了恶人和恶势力的嚣张气焰。因此，这种情况的产生，某些职能部门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的。他们应该负责的维护好社会治安。拿出切实有效的行动去惩治邪恶。其次还要重金奖励先进。让那些见义勇为的英雄们得到的不仅是荣誉，在经济方面也要得到丰厚的奖励，因为这些英雄们付出的不仅仅是勇敢和鲜血。他们门冲向歹徒的那一瞬间，是把自己最宝贵的生命都置之度外了。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啊！是用多少金钱也换不来的啊！尤其是那些见义勇为的勇士们，他们才是我们的当代英雄啊！”　　

倩倩也感慨地说：“是啊！邪恶的行为得不到严厉的惩治；伟大高尚的行为被有些人漠然处之，这也是社会风气不好的根本原因之一。”　　

关教授严肃地说：“关键是社会的各个方面应该一起努力，要动员全社会的力量，把那些明的暗的邪恶势力无情的揭露出来，予以彻底的打击。邪气下降了，正气才会上升。只有这样，才可能使整个社会出现一种‘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社会氛围，人与人之间充满了信任理解关心和帮助，人们的善良都将会从内心释放出来，溢于言表。那时你就会看到：这个社会真的还是好人多啊！我的回答你满意吗？”　　

倩倩高兴地说：“当然满意。你所说的这番话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这个社会上的人，大多数真的是善良的好人。只是由于诸多社会原因，对于一些丑恶现象不敢进行坚决的斗争，是因为我们的社会现实还没有达到一个理想的状况，这种状况的形成需要社会各级部门和全体人民的努力。”　　

关教授笑着说：“对，你理解的很透彻。”　　

倩倩问道：“关教授，你认为这个前景会很快的到来吗？”　　

关教授肯定地回答说：“会！一定会！在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下，这个美好的前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很快到来的。我很有自信，而且这种自信是建立在我对社会各个方面的调查研究和对中央这些年来的路线方针政策的解读和领会而得来的。”　　

倩倩说：“嘻嘻！受教育。第二个问题，——”　　

关教授说：“怎么？你今天又是有备而来呀？”　　

倩倩：“还是一个大问题，大家都说这个非常有事业心，那个事业心强。可是，究竟什么叫做事业心呢？”　　

关教授说：“这还真又是一个不太小的问题，好吧！我可以回答你，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个人见解，仅供参考。”　　

倩倩：“你就只管说吧！不要再谦虚了。”　　

关教授认真地说：“这可不是谦虚，这是一种科学的、实事求是的态度。从字面上来讲，事业就是对社会和历史的发展能有影响的事情。事业有大有小，大到管理一个国家，当总统、国王和主席；小到管理一个家庭，或者是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但一般所讲的事业心，是指对社会对大家有益处的事 。事业的大小，就看你的选择和能力了。一般的人，特别是男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在人生这有限的几十年中，都想成就一番自己的事业来。希望能给社会给后代留下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或者经商、或者当官，或者种田、或者当老师、或者当医生，或者想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上做出一番成就等等成千上万各种各样的职业；因人而异，这是人们在社会中生活而产生的一种本能，无可厚非。　　

但是，事业有大小之分，有的人着眼的是大事业，他们有宽广的胸怀、远大的眼光；是站在相当高的高度上去看问题的，不限于一时一域，这些人包括诸多的政治家、科学家、文学家和一些企业家等等；他们希望自己的事业能在相当大的范围内和相当长的时期中起到相当大的作用。或者是推进历史变革，或者是能使自然科学有重大的突破。然而，更多的人则是希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们的理想只不过是光宗耀祖，庇荫后世。这些属于一种普通的狭义的事业心。这些都属于小事业。还有一种人，他们没有什么生活目标，仅仅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他们所关心的只是自己的老婆孩子，是出于一种动物的本能。这种人是谈不上任何的事业心的。　　

倩倩说：“照你这么说，做大事情的就是大事业；做小事情的就是小事业了。“　　

关教授摇摇头说：“这可不能一概而论，在我们的社会主义国家中，事业的大小，并不是以在政府部门职务的高低或者在商业大潮中挣钱多少来衡量的。要看他们的思想境界和行为，要看他们对社会贡献的大小。比如刘青山、张子善、王怀忠、李真、王宝森、陈良宇一类贪污腐败分子，他们的地位不可谓不高，可是你能说他们做了很大的事业了吗？他们所做的只是一种不为人齿的肮脏的最渺小的事业。而另外的一些人，虽然地位平平，却做出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比如雷锋、董存瑞、黄继光、王进喜、焦裕禄、孔繁森等等，他们都是在平凡的岗位上作出了不平凡的贡献。现在是经济建设时期，不象战争时期那样冲锋陷阵了，但是，在实际生活中。也有伟大和渺小、崇高与卑劣之分。又比如大娘，她就是一个兼有传统美德和奉献精神于一体的人。她劳动她打工她乞讨，都是凭自己的能力做事。她的人生价值和贡献远远高于那些只会用不正当手段去升官和发财的人，那些人只不过是社会的蛀虫。一个人活着，要多想着怎样多为老百姓办点好事。多为社会去做点有益的工作。只有这样才算活的有价值有意义。这才是一种做大事业的思想行为。”　　

倩倩说：“哦！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事业，什么是大事业什么是小事业。关教授，我想冒昧问你一句：到现在为止，你认为你自己所做的工作成绩是否达到了你人生的理想了吗？”　　

关教授：“没有，远远没有。只能说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基本上尽到了一定的努力。在和大娘认识了以后，她所谈到的许多问题都令我感到震惊。这些天来，我的思想起了很大的变化。随着社会的发展，生活的变化。我准备用另外一种方式参与社会的改革。现在我正在认真地考虑着这个问题。”　　

倩倩笑着问道：“可以透露一二吗？”　　

关教授想了想对她说：“对你？可以吧！我想到基层去，不管是什么职务？什么待遇？多长时间？我想和老百姓直接打交道，去了解他们的生活状况，直接倾听他们的呼声。对现实做出准确的判断。才能找出真正解决农村的实际问题的好办法，才能写出好文章。再也不能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空发议论了，应该走进人民中间去。口号再响亮文章再激昂也不能帮老百姓解决实际问题。‘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　　

倩倩说：“从写文章到做具体工作，这是弃文从政。这可是一步不可预料的险棋啊！”　　

关教授笑笑：“我这叫做携文从政。这步棋再险也要走。我的年龄，从政的话只有七八年的时间了，我要认真地把握好这几年的时间，做点实际工作。把我这些年来所研究的理论在实践中检验一下。为以后的写作积累生活的题材，打下思想基础。不能光是基于义愤而只是发一些于事无补的牢骚。那样不仅仅是误国误人，也耽误了自己。我时常扪心自问：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应该给社会做点什么呢？应该给历史留下来点什么呢？”　　

倩倩说：“你这种年纪了，竟然还有这么的雄心壮志，我深感敬佩。我可不敢想能给历史留下点什么，但是我一定要努力去为社会做点什么。”　　

关教授站下不走了，原来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站牌下。他说：“哦！到了朝阳路口，就在这里坐车吧？”　　

倩倩请求的眼神：“关教授！咱们继续往前走吧？我还想再请教几个问题呢！”　　

关教授笑笑：“我到家只剩下两站路了。再走，就不用坐车了”　　

倩倩几乎有点乞求的的口气了：“反正明天星期天，可以睡懒觉。”　　

关教授笑笑，只好和她一起继续往前走。　　

                                                                         七　　

两个人默默地走了一会儿之后，倩倩：“我想问问你对个人问题的看法，可以吗？”　　

关教授对倩倩的问话觉得有些奇怪：“那天你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倩倩笑笑说：“我想问的更具体一些。”　　

关教授说：“怎么个具体法？”　　

倩倩说：“你对你未来的婚姻是一个什么样的想象？实话实说。”　　

关教授沉默了片刻说：“实话实说：到了这个年纪，我早已没有什么想象了。多年以前我就已经死了心。有句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这辈子与婚姻好象已经无缘了。一位哲人说过：‘一个真正伟大的人，是决不会因为爱情而发狂的，因为有强烈的事业心在抑制着他。’虽然我称不上伟大，但我自认为是一个真正的人。我决不会为了去寻找爱情而放弃自己一直追求的事业。现在，对我来说，事业是高于一切的。”　　

倩倩默默无言，过了一会儿她又问：“如果有一天，爱情的女神突然来到了你的身边。你会怎么办？是接受还是拒绝？”　　

关教授想了一下说：“不可能了！前些年，我也曾经有过对爱情的憧憬，都是初看起来感觉很不错，但是一经深入接触，那些看来十分美好的东西却都象胰子泡一样破灭了。”　　

倩倩笑着说道：“那是因为你所遇到的都是胰子泡。”　　

关教授笑了：“也许吧！不过，这个世界上的胰子泡也太多了一些。”　　

倩倩又问他道：“是不是你把爱情理解的太富于想象和过于浪漫了？”　　

关教授说：“有一点儿。不过我自以为是个比较理智的人，对婚姻我只注重内涵，在我的生活圈子里，始终没有感觉到这个人的出现。估计是今世无缘了。”　　

倩倩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给你介绍一位女朋友，你看怎么样？”　　

关教授看了看她，笑着说：“你？倩倩！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倩倩很认真地说：“不是。关教授，我是很敬重你的。这种事情怎么能开玩笑呢？”，　　

关教授抱歉地说：“对不起，这是我的一种本能反应。”　　

倩倩态度诚恳地说：“凭我对你的了解，凭我对她的观察。我认为你和她应该可以合得来的。”　　

关教授说：“那你说说看？” 　　

倩倩谨慎地说：“她也是做文字工作的，三十岁，有一个孩子——”　　

关教授：“哦！——”　　

倩倩轻声说：“——判给男方了。她的事业心也很强，也很想做一些有实际意义的工作。个头、长相都和我差不多。怎么样？想见一见吗？　　

关教授没有立即回答她，他在思考着。　　

过了一会儿见他还没做声，倩倩专注地望着关教授的表情问：“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因为年龄悬殊太大？”　　

关教授说：“要是两个人的精神世界十分相近的话，年龄倒不是什么问题。”　　

倩倩听了他的这句话，表情有些轻松起来：“那你为什么还在犹豫什么？”　　

关教授说：“我是有点怕了。也不知道是我的标准太高，还是眼光与众不同。每次都是乘兴而去，扫兴而归。如果又是不合适，岂不是又枉费了你的一片好心？”　　

倩倩笑着说：“我的面子是次要的，关键是你们二人的感觉。”　　

关教授说：“你虽然和她是好朋友，但你对她的了解有多少呢？ 做朋友和过日子是两码子事。人与人的沟通都是有限的，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不能告人的秘密小屋。神仙皇帝都不能例外。”　　

倩倩猛然站住，她的呼吸加快了：“要是她没有结过婚呢？要是她二十八岁呢？”　　

关教授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问道：“那刚才你不是还说她结过婚吗？不是说还有过一个孩子吗？”　　

倩倩说：“我现在说的是另外一个人。”　　

关教授更弄不清楚倩倩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更不可能了！因为一个女孩子没有受过爱情的挫折和生活的磨难。不可能懂得生活是怎么一会事儿？我可不想浪费别人当然也包括我自己的生命。”　　

倩倩说：“我现在感觉到，你是在有意无意地拒绝着婚姻，这样下去，你会永远得不到爱情的。”　　

关教授说：“你说的对，我对爱情早已失望了。”　　

倩倩说：“你现在不仅仅是失望。”　　

关教授：“对，是绝望，我不想用这个词。”　　

他们又来到了下一个公交车站点，关教授停下脚步：“倩倩，天不早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也累了，该坐车回去了吧？”　　

倩倩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她仍然一直往前走。并且说道：“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　　

关教授没有理解倩倩话里的真正的含义：“不要走了，倩倩！再这样走下去，你会很累的！你前面的路还很远呢！”　　

倩倩站住，两只眼睛泪光闪闪地望着关教授：“再远我也要跟你走下去！”　　

这句话说出口时，倩倩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声音也有些颤颤的。　　

关教授依然不知所故：“倩倩，你怎么了？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因为措辞不当惹你生气了？”　　

泪流满面的倩倩又往前走去：“关教授，你是真的听不懂我的话呢？还是在婉言拒绝我呢？”　　

关教授更摸不着头脑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倩倩会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托付给他，仍然向倩倩问道：“什么拒绝？我拒绝了你什么？”　　

倩倩又站住，用纸巾擦干泪水说：“刚才我说的那个同事，就是我自己。”　　

关教授还是一头的雾水：“你的同事怎么会是你呢？”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路旁的一个小河边。这时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　　

倩倩直截了当地说对关教授说：“关教授，在爱情这个问题上，你的反应真是太迟钝了。我刚才对你说的意思是：我要嫁给你！”　　

关教授一下子就惊呆了，他的脑袋轰的一声响了起来，刹那间一片空白。过了好半天他才楞过神来，他镇静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倩倩说“倩倩，你千万不要感情用事！这种事是开不得玩笑的。我们两个人也是不可能的。”　　

倩倩哽咽着说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只会嘻嘻哈哈的傻丫头，对不对？”　　

关教授说：“倩倩！你先别哭，你听我说，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你。”　　

倩倩哭着说：“我知道你这是在为自己找借口，你理想的人生伴侣，应该是稳重、贤惠、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而我一样都不占。”　　

倩倩说着又往前走，关教授一边跟她走一边向她解释着：　　

“倩倩，你怎么能这样想？你活泼、开朗、聪明伶俐而且有着强烈的事业心。是个非常有个性的姑娘。你还年轻，你不要把自己托付给一个年龄比你大许多而你又不十分了解的人。”　　

倩倩说：“你原来不是说过？两个人之间只要有真爱，别的都是次要的么？你刚才不是说过，只要是两个人的精神世界十分相近的话，年龄是算是什么问题吗？”　　

关教授：“是的，我是说过这话，如果两个人是真心相爱，就决不能放弃，决不能向世俗妥协；可是，你能肯定现在你的这种感情不是一时的冲动吗？”　　

倩倩站住了，她泪眼朦胧的问：“我是那种容易感情冲动的年龄吗？我是那种轻率无知的女孩儿吗？虽然我还没有经历过那种刻骨铭心的爱。但我已经想象得到，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我今年二十八岁，从情窦初开到现在已经十年了，这期间也有不少追求我的男人们，有的是富商，有的当官的，一个个看起来都是年轻有为，风度潇洒。可我一个也没有看上。为什么呢？因为我没有感觉。真正的爱情是可以感觉到的。金钱、地位、相貌、年龄都不过是外在的东西，它反映不出一个人内在的潜质。我需要的爱情是什么呢？是一个高尚的、智慧的、纯洁的灵魂。这个灵魂和我的灵魂碰撞再一起，迸发出灿烂的火花，而且一定会使我和他的人生变得五光十色、徇丽多彩。”　　

关教授说：“倩倩！我没想到你对爱情会有那么美好的追求和向往？可是感情是一回事，过日子又是一回事。”　　

倩倩说：“请你相信我，我现在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自从那天拜访了你以后，首先让我感到的是震撼；你的经历、你的环境、你的学识、你的追求，把我内心的爱情之火点燃了。并且一直在燃烧着。今天，你演唱的那首《北国之春》更是俘虏了我，使我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因为你唱的是那么投入那么痴情，使我又认识了你的另一面。当你唱到：‘家兄酷似老父亲。一对沉默寡言人。’我的泪和你一起落了下来。我的心和你的心一起在颤抖、一起在哭泣。”　　

关教授感动不已，此时，口若悬河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开始结巴起来：“这，这个——”　　

倩倩继续说：“你知道吗？今天我唱的那首《橄榄树》其实就是为你唱的，那首歌一开始流行时我就喜欢上了它。这首歌的曲调缠绵、悠远、感伤、楚楚动人，打动了我的心弦。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它就会缓缓地从我的心底流淌出来，弥漫和笼罩着我的全身，使我处于一种非常的幸福美妙的幻觉中。冥冥之中，我有一种预感：在我的生命里，一定会有一场不同异常的、轰轰烈烈的爱情。在生活中，虽然我得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但我仍然对我的未来充满信心。每当我感到孤独的时候，是这首歌陪伴着我、安慰着我、鼓舞着我对真爱的向往和期待。我知道，在我前面的人生道路上，一定会有一个我爱而又爱我的人在前面的一个地方等我。”　　

说完，倩倩轻轻的哭泣起来。远处的楼房中的一个窗户里，竟然传出了《橄榄树》的乐曲声，在寂静的夜空里，歌声显得是那么的幽远、那么的动人心弦。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关教授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说：“倩倩，我今天终于知道了你的内心。我现在很感动，心里也很乱。请你给我几天的时间让我认真的考虑一下，可以吗？”　　

乐曲荡漾的夜空下，一对对的情侣从他们的身边走过。　　

倩倩听了关教授的话，泪流满面，哭得更厉害了。　　

如哀似怨的《橄榄树》的乐曲在夜空中飘荡，回响——。关教授走到了倩倩的面前，再一次用温柔的声音对倩倩说：“倩倩，这样吧！你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好吗？”　　

倩倩把身子转过一边，面对着小河，跟随着《橄榄树》的歌声，用颤颤的声音唱了起来：“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　　

她此时的声音显得是那么悲悲切切、凄凄惨惨、缠缠绵绵。　　

关教授的表情极为复杂，他站在一旁默默的抽着烟。　　

倩倩面对着小河，一直重复唱着那首歌曲：“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山涧清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流浪远方，流浪！”　　

关教授一直表情凝重地望着小河抽着烟，抽完一支接一支。　　

倩倩脸上流着眼泪，唱了一遍又一遍——。　　

有个别的路人路过时向他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关教授脚下的烟头已经有了七八个了。　　

倩倩一如既往的唱着，楼上的窗户关上了，乐曲的声音小多了，倩倩断断续续的声音显得更加忧伤凄婉。　　

关教授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扔下烟头，走到倩倩跟前说：“好吧！我，答应你。”　　

    倩倩扑向了他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