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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倾诉67

火烧 2015-06-26 00:00:00 网友杂谈 1031
无尽倾诉67讲述分家与离别的故事,家庭矛盾与情感纠葛交织,四川女儿远走他乡,亲情与现实的冲突令人动容。

原创:无尽倾诉67(长篇自传体小说连载中)
黄塑芹

星期天,陆露要返回金子县一中,用背篓背几十斤大米,陆丹看见冲陆露发火,上个星期你背米了,这个星期你又要背米,你没看见谷仓没几百斤谷子了?大姐带黄哥回来,吃了两三个月白米饭,已经没剩什么谷子,你又这么每个星期背米,就是国家粮库也经不起你这么背,我和爸妈吃什么?
陆露僵住了,眼泪扑簌簌地流,家里不是还有一地红苕吗?
陆丹更来气了:我和爸妈吃红苕,你到学校吃白米饭,你是金枝玉叶,我们是猪只配吃红苕,你晓不晓得,大米是我和爸妈种的,你是干吃饭的,比我们还吃的好,你还有没有良心?家里供你上学,花不少钱不说,你还每个星期背米,你还是人么?
爸爸回来了,斥责陆丹:陆露不背米到学校吃空气?你有你妹会读书,老子还不一样供你读书?
妈妈轻声劝陆丹一起去田里剥牛皮菜喂猪。

陆婧明白陆丹的心事,是希望陆婧早点去湖南,她在家就是一统江山了。

三月初四,爸爸终于从成都买到两张火车票了,卖了一头肥猪,凑了300块钱给陆婧,陆丹这回不敢多舌,陆婧在广东打工三年寄了两三千块钱给爸爸,再说,她巴不得陆婧赶快去湖南,她就放心了。
星期六凌晨4点钟,陆露、陆丹和刘海送我和陆婧到金子镇汽车站去成都,15岁的陆露哭的很伤心,舍不得陆婧走,陆丹假装伤心地干哭几声,一转身就和刘海抿嘴而笑,让大客车灯光照见了。

终于回到湖南溆浦家乡,曾经让我十分厌弃的张家坳,这回我有些急不可待地要投入她的怀抱了。不幸的是一尊毛主席石膏像下车时不小心破碎了。
妈妈见我带回陆婧,还是一个四川佬远路佬女儿,表现出不平常的冷淡。我知道,我和我父母兄弟因为分家写下了分家协议,协议上写了,我不要父母亲管我结婚与房子,父母亲不要我赡养,是断了父子母子兄弟之情的,还有就是远路佬儿媳妇不可靠,谁时会走人的,是经受不起这份穷苦的。
和父母亲平平淡淡一起生活了一个多月,我爹我妈把我和陆婧叫到中堂屋说话,我妈说,小陆,你来我家一个多月了,了解我家实际情况,我家是打死田螺是坨净肉,家里只有这台电视机,是去年你爹和我卖西瓜买的,不能分给你们,三伢长到28岁,也没有给家里争什么贡献,家里还是分一些吃饭用的东西,树大要分枝,儿大要分家,三伢的爷爷也没有分给我们什么,我和你爹也是白手起家,你们年青人要奔前程,从明天开始,就分家了。
我爹气很冲地补充,分家就是叫你们从我这里滚出去!
陆婧说,从你们家滚出去?那我们住那里?
我妈说,老剁脑壳(指我父亲)的说话就是难听,小陆,你不要着急,你和三伢住那边屋,我和你爹住中堂屋。
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好意思当着一家人的面流泪,鼻子发酸我就用劲捏鼻子,一捏一把鼻涕满了手掌,我走出堂屋,到外边走廊下甩鼻涕,这时眼泪憋不住了,我就索性哭了出来,转身进了灶屋,用湿手巾捂脸猛烈而压抑地哭了一下,担心陆婧跟出来,我又回到我爹我妈身边。
我妈说,现在谷仓里的谷要喂猪娘,猪娘快要生小猪了,要米吃,我和你爹到院子里讲好了,给你们借300斤谷,你们6月天出新谷你们自己去还。
我和陆婧从中堂屋后边睡房搬到隔壁放谷仓的南偏屋,谷仓还有半仓谷,我用拳头敲了敲,谷仓上了锁,估计还有两千多斤。黄麦田分给我和五伢,各人有九分四厘田,因为远多分一分多田,政府有政策,荒田谁挖谁得,父亲挖了好几亩,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我一个人有一亩田,一亩田租给别人种,一亩田有400斤租谷,我两年不在家,父母亲应该还我800斤谷子,结果非得不还,而且还要欠300斤谷债,我这个不平有理无处诉,这是我在家自修文学惹的祸,我只好哑子吃黄连。
人类灵魂工程师的我会不赡养父母亲吗?会,一家人都认为我会,都认为我大逆不道!

我和陆婧这就算成家了。
陆婧说,再怎么穷也得办两桌饭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表示承认我是你家儿媳妇吧。
我说,我父母双全,我兄弟5个,可是,我一直是个孤儿,因为我对我家里人而言,我罪大恶极!
陆婧说?你有什么罪?
我说,我创作我还没有罪吗?
陆婧说,我理解你,你没有罪,我不要求办两桌饭菜了。
我一把把陆婧抱在怀里,我鼻孔连着胸膛急剧起伏地抽动,我泪如雨下。

我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陆婧说,芹,怎么办?
我走进灶屋,问,怎么了?
陆婧说,妈妈分家给我们的几斤油,吃完了。
我说,这好办,把水烧开,放一把盐,盐水泡饭照样填饱肚子。
陆婧说,茄子都切好了,没有油炒会沾锅子的,红锅子菜怎么炒?
用米汤水当油炒菜,我家炒过,邻居家四妹来了,看到这个情况,12岁的四妹出了这一高招。
我说,你看,办法来了,你有米汤水吗?
陆婧说,你看,在灶板上,好大一碗呢,能行吗?
四妹说,能行,我教你。
我蹲下灶前往灶洞添柴,四妹把切好了的茄子片往红锅子里倒,一边炒一边放米汤水,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快要起锅了,陆婧用瓷勺放一点盐,再炒了一下,就好了。
我妈在猪栏屋对猪说话,说,张家坳哪家一天煮三餐热饭的?一天煮三餐热饭,过去地主都做不到,这么好吃,不要讲没有油炒菜,迟早要败家!
陆婧一听,眼泪就出来了。
我忙解释,张家坳的生活方式是这样的,早餐和晚饭煮热饭,中午不生火的,是早餐剩下的一点冷饭,中饭很随便,没有菜泡半碗井水敷衍了事,只有农忙或来匠人来客人中午才生火,你不要见怪,你按你四川生活一日三餐吃下去,她说她的,你只当左耳进右耳出没听见。一日三餐是科学的,我们是文学青年,按我们的方式生活。吃不穷穿不穷打算不好一世穷,家里以外的事我管,家务事你管,我们会越过越好的。

我在桔园给辣椒地锄草的时候,四妹来了,递给陆婧一本《南粤文艺》杂志和一张汇款单。汇款单有660块钱,是我一篇短篇小说《一个乡村女人的自述》的稿费。《一个乡村女人的自述》这个题目是《南粤文艺》杂志编辑谭运长老师加的,这篇短篇小说是大哥写的,大哥知道我拜访过谭运长老师,就把他写的五六万字小说稿寄给我,我在广东广佛路口出租屋改写到不足一万字,在送到《南粤文艺》杂志编辑谭运长老师手上时,他又做了修改,在我去四川的时候,发表了,我回来后才收到样刊和汇款单。
据说,铁溪村支部书记和会计总是把在外打工或做生意的钱汇回来时,被村支书黑狗(乡里人称黄书记、黄鼠狼)扣留挪用,他们村干部绞尽脑汁搞钱上溆浦县城吃花嫖娼赌博,村民怨声载道,黄书记三姑是县法院庭长、黄书记三叔是监狱长,徒叹奈何!

妈妈见我来了稿费,伸手问我要钱,我掰手指给她算帐,母亲养的母猪生下的小猪我要买一只,要钱,要双抢请人换工,买肉菜,要钱,晚稻的种子、钾氨磷、复合肥和尿素,还有喂猪要买糠,要钱,那有钱借给你?你们老了有5个儿子养你,我们要成家立业,又没有人帮一把,你就不要问我借了,你卖猪崽比我稿费还多呢。
我妈先找陆婧借,陆婧不借,再找我借,我又不肯,就哭天抹泪地骂我空脑壳,只听阿娘的,有了阿娘不要老娘了,又哭又骂没完没了。
我病了。
我模模糊糊看见有灯光,以为又是向晓纯显灵,醒了,我醒过来听见有人开门,我马上去查,看见人影夺门而逃,我大步追了上去,两个男人从猪栏屋后边山坡上爬,我上去追,他们迅速钻进油茶树密林中不见了。
难怪昨天母亲养的白狗被人药死了,都是有准备有预谋的。
父亲不让我去张家坳院子当中去追查,我气的够戗。

第二天一早,我叔的唯一的儿子在我家桃树林干坐,问我看到贼人面目了没有。
我说没有。

黄狗找到我,偷偷地告诉我,说来偷你家钱的是你堂兄和台湾佬侄儿两个。我说没有证据,又没偷到手,这事算了。
黄狗说,他俩是老贼,晓得你写书有钱又在广东打工有钱,还会来偷的。
我说,谢谢。

大哥得意洋洋地回来找我。我正在吃中饭。
大哥兴师问罪道,《一个乡村女人的自述》是我写的,怎么没有我的名字?
我说,我把你的名字写上去了,谭老师不用,我也没办法。你这话就不对,幸亏有陆婧做证明,你写的草稿五六万字,我改到不足一万字,再说,你当初打电话说,我寄给你,随便你怎么搞都可以,不要名字,不要稿费,我费了那么大功夫,怎么就是你一个人写的?你要名字,下一篇我一个人写,贴上你的名字就行了。
大哥说,稿费呢?
我说,一人一半。
他说,下次一定写上我的名字,一定要让我出名。
我说,你可以自己写自己投稿。你的社会关系比我好,长沙不是有你朋友做编辑部主任吗?
大哥说,你出名了,我去投,人家买我的账吗?
我说,全国报纸杂志多如牛毛,只有《南粤文艺》吗?
大哥说,你记得下次一定写上我的名字,一定要让我出名。
我说,下次一定写上你的名字,你一定要出名,靠你自己水平,我不能保证。
我妈走过来骂我,你大哥一回来你就吵,你一个人本事好,一个人独打鼓独划船,你能行吗?
我说,我没有吵。
我妈说,你屁眼能夹断金丝!

待续2015-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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